第二百三十九章 同樣的悲戚(1 / 2)

“我說什麼,你難道沒有聽清麼?”染無情看著染蕪訫,平靜的反問著。對於染蕪訫的神色,她並不覺得奇怪。因為,她一直都知道,染蕪訫是什麼樣子的人。她也知道,隻有在她麵前,染蕪訫的情緒,才會不加掩飾。

也許,她應該感到開心。隻是,她並沒有。因為,她清楚的知道,她們之間的關係。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知道,染蕪訫到底是為了什麼,才會這麼驚訝。

“卿,你應該知道,我最討厭什麼。”染蕪訫沉默片刻,淡然的說著。

“嗯,我了解你,正如你了解我一樣。”染蕪卿淡然的看著染蕪訫,她的聲音仍舊是冰冷的。

“你這樣,讓我很無奈,你知道麼?”染蕪訫問著。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染蕪卿似乎是強調一般的說著。

“卿,你為什麼就不能聽話一點?”染蕪訫走到染蕪卿旁邊,低低的問著。

“那麼,我想問你,你為什麼就不能讓你自己的心放鬆一點?為什麼,你明明喜歡的,卻不願意要?為什麼,你明明知道我的身份,你還是這麼固執的要和我做朋友?”染蕪卿不答反問。她知道,染蕪訫不會生氣。

或者說,染蕪訫不會對她生氣。染蕪訫在她麵前,一直都在克製自己的脾氣。也是因為這一點,所以,她根本不害怕染蕪訫生氣。

而且,她知道,染蕪訫不願意讓她死。同樣的,把她給了染蕪訫的染清寒,也不會願意看著她死。

隻是,她自己已經死了。或者說,她覺得,她活著的隻是一個軀殼。她很累,從小到大,她接受的從來都是暗殺之道。她一次次的在屍山血海之中爬了出來。然後,她累了,她的心早就死了。這麼冷漠的她,真的不願意接受任何人的溫暖。

她知道,從她第一次見到染蕪訫的時候,她就是染蕪訫的。而且,她不能違背染蕪訫的任何話。因為,這是她母皇的吩咐。

染蕪卿覺得,她真的累了。她的累,不是身體上的累,而是心裏的累。

如果,她不是染清寒的女兒。那麼,她不用這麼累。如果,不是朱雀國皇族一直以來的規矩。那麼,她也不用這麼累。隻是,沒有如果,也從來不會有如果。而她,也隻能接受她自己的命運。

其實,她的心裏是悲哀的。隻不過,她從來都無法拒絕命運。因為,她的出生已經注定了,她應該接受什麼樣的人生。

其實,朱雀國的皇族並不是曆代隻能有一個皇女。隻是因為,另一個皇女一直是影子罷了。不,應該說的是,另一個皇女一直是身在光明的皇女的影子罷了。

而她,一出生,恰好就已經注定成為影子。

其實,她也是不願意的,隻不過,她也隻能接受這樣的命運。

她和染蕪訫是雙生女。隻不過,她是被選中做影子的那一個。這麼多年的暗無天日,她從來就沒有生活在太陽底下。一直以來,她都是與黑暗為伍。除了她自己,誰也不知道,她到底有多麼難過。同樣的,除了她自己,誰也不知道她到底有多麼絕望。

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她拒絕任何人給她的溫暖。哪怕,是好意,她也拒絕接受。

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她要的到底是什麼。或者說,她根本沒有資格要任何東西。

是不是,她這樣的人注定隻能生活在黑暗當中?如果,她還有在意的人。那麼,也隻能是染蕪訫了。

因為,她第一次開口,說的第一個人名就是染蕪訫的名字。從小到大,她接受的就是,染蕪訫是她的一切。所以,她是應該在意染蕪訫的吧。

染蕪卿惘然的看著染蕪訫,她覺得,她很累,也很痛苦。

“我們真的不能和平相處麼?”染蕪訫看著染蕪卿,輕聲問。

“不,你說錯了。我們一直都在和平相處。隻不過,我沒有情,你也沒有心。所以,我們隻能是‘和平相處’。”染蕪卿低低一笑,沉沉的說著。

對於染蕪訫說的話,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為,她知道,染蕪訫是怎麼想的。所以,她隻能這麼說,因為,她是故意的。她也隻能這麼做。

“我知道了。”染蕪訫呢喃著低語。

“那我離開了。”染蕪卿淡然垂眸,也沒有見她動,她的人已經消失不見。

染蕪訫沉默不語,染蕪卿並不是離開,她隻是一直隱藏在暗中罷了。這一點,她比誰都清楚。

或者說,從她第一次見到染蕪卿的時候,她就知道,染蕪卿會一直在她身邊。因為,這是染清寒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