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汐聞言,心中似乎明白了幾分,不過卻沒有表露絲毫。
緋月接過那藥膏,道:“我來給你上藥吧,虧得舒莨公子大方,肯將這藥給你。要知道,這藥並不易得,且除疤消痛,很有效果的。”
霧汐沒有拒絕,說了聲:“有勞你了。”
緋月將她背後的衣裳輕輕扯開,然後用指腹沾了藥膏,輕柔地塗抹在傷口之上。頓時一片清涼襲來,之前那種灼傷搬的疼痛緩解了不少。
緋月上完藥,道:“有了這樣好的藥,想必兩日就無大礙了,我趕緊去回莫管家,省得他操心碧瀚樓無人使喚。”
霧汐點點頭,目送緋月走了出去。
入夜之後,房間裏其餘的幾名姑娘都回來了,不過今天卻不似昨天那麼興奮,隻是閑聊了片刻,話題都集中在南宮諾身上,看來那南宮諾也的確有讓天下女子傾心的本事。
霧汐受了責罰,這些人更不肯親近她絲毫。因而依舊隻是她一個人清清冷冷,好在背上的傷口已經不那麼疼痛,隱隱傳來的清涼之感還有催眠的作用。所以等到眾人都已睡著之後,霧汐也迷迷糊糊進入了夢鄉。
“阿霧……”一隻手覆上了她的臉,輕輕柔柔的,滿是心疼。
霧汐猛地驚醒,昏暗中,竟發現夜銘半蹲在床邊。霧汐驚慌地看了一眼旁邊的幾個人,壓低聲音道:“你怎麼來了,若是被人發現……”
夜銘的眼睛裏依舊充滿了心疼與自責,他握住她的手,說:“別怕,阿霧。我已經點了她們的昏穴,她們不會發現我的!”
霧汐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不過依舊不敢大意,“阿銘,這裏畢竟是宣王府,你不應該來的。”
“你受了傷,我怎麼能不來?”夜銘凝視著她的背部,眼睛裏閃過一絲不解,道:“我原以為你隻是做給他們看,我原以為區區二十杖不至於傷你至此,阿霧,你……”
他又要責怪她沒有運功護體了,可她能把真正的原因告訴夜銘嗎?這個人,對這具身體以前的主人一片真心,若是告訴他,眼前的這個霧汐,早已不是昔日的霧汐,他能否承受得了?
想到這一點,霧汐竟然充滿了不忍!思慮片刻,她歎了一口氣,道:“阿銘,南宮諾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你有沒有想過,隻不過是丟了腰牌,值得杖責二十甚至是五十麼?”
夜銘眯了眯眼,冷然道:“你的意思,他隻是在試探?”
霧汐點點頭,道:“對於任何一個有機會靠近他的人,他都不會真正放心。”
夜銘想了想,道:“難怪之前主人想了那麼多辦法,都沒能拿到文昌錦繡圖。阿霧,你……”
霧汐聽到此處,不禁微微凝眉,“阿銘,你知道這文昌錦繡圖究竟有什麼用處嗎?為何主人費盡心思,想要得到這幅先皇後的山水圖?”
夜銘搖搖頭,道:“恐怕就算是主人,也未必知道這文昌錦繡圖的用處。不過我想,這幅圖一定關係重大,若不然,也不會有人不惜重金求圖!”
“那你知道,是誰要這張圖嗎?”霧汐急問。
夜銘輕輕一笑,“這樣機密的事情,主人怎會告訴你我?阿霧,別多想了,不管怎樣,你隻要拿到圖就好了。”
“嗯。”霧汐點點頭,心中的疑問雖然沒有解開,但是終有一日,她一定會弄清楚。看見夜銘那擔心的眼神,霧汐淡淡笑道:“別擔心我,我不會有事的。”
看著她的笑容,夜銘的心總算是稍稍舒坦了一點,他捧起她的手,難過地說道:“想不到這次任務這樣難!現在我才明白,為何你之前總不肯入宣王府。”
說罷,他取出了一個藥瓶,道:“這是幽冥宮治傷的獨門秘藥,比帝都裏那些郎中們的藥,自然是強上百倍!阿霧,你記得用。”
霧汐看了一眼,然後指了指矮櫃上的那個青花瓷瓶,道:“既然你來了,幫我看看這藥有無問題。”
夜銘沒有多問,便拿起藥瓶聞了聞,隨即驚歎道:“這藥誰給你的?”
“怎麼,有問題麼?”霧汐皺皺眉。
夜銘搖頭道:“並無問題,隻是驚訝。”
“怎麼……”霧汐急待答案。
夜銘道:“這藥膏中有一味合然子,是治傷的奇藥,但凡是藥膏中添加一星半點,也可使傷口愈合,不留下任何疤痕。隻是這合然子生長在西域,且十分難得。”
“果真如此……”霧汐之前對緋月的話還是將信將疑,現在卻容不得她不信。心中不禁感歎,南宮諾,一個婢女而已,也值得你用這樣的稀有良藥?
“阿霧,”夜銘喚了一聲,問道:“這藥,是誰給你的?”
霧汐定定地回答:“南宮諾。”
“他?”夜銘驚訝地看著霧汐,問:“下令打你的是他,難道送藥的人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