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諾將目光從海棠花上移開,轉身看向蘇蘇,道:“這樣早過來,有事麼?”
蘇蘇的心中泛起一絲苦澀,他總是如此,隻有有事的時候才允許她來找他,也隻有有事的時候,他才會想起她還有些許用處。除此之外,她蘇蘇在他的心裏,竟是那樣微不足道,無關輕重。
她眼睛濕潤地看著他,沙啞地問:“王爺要去秋獵麼?”
她的消息總是這樣快,南宮諾的心裏隱隱有些不悅,他說:“這一次秋獵,本王非去不可。怎麼,你不讚成麼?”
“不是不讚成,隻是王爺要去,為何偏偏帶上霧汐?”蘇蘇的聲音如此尖銳,眼睛裏更是憤憤不平。
南宮諾眸色微冷,道:“本王要帶誰去,應該向你解釋麼?”
蘇蘇聞言,臉色一陣蒼白,她委屈地說道:“王爺,蘇蘇隻是在擔心。上一次王爺將霧汐從靖王府中帶回來,已經因此激怒了靖王,就連皇上也十分不滿。如果這次秋獵王爺又將霧汐帶在身邊,豈非對王爺不利?”
南宮諾的雙拳暗暗一握,蘇蘇說的話他並非沒有想過,隻是如果想讓霧汐永遠留在宣王府,逃避並不是辦法。沉吟片刻,南宮諾道:“本王既然決定帶她去,就已經做好萬全的準備。蘇蘇,你操心太多了!”
“操心太多?”蘇蘇搖著頭,一雙眼睛更是泛紅,“難道,蘇蘇為王爺所做的一切,隻換了操心太多四個字嗎?王爺如果一定要帶一個人去,為什麼偏偏是霧汐,為什麼不能是我?比起霧汐,我不是更善於和那些大臣們應酬嗎?我不是更懂王爺需要的是什麼嗎?王爺……”
“夠了!”南宮諾皺皺眉,沉冷地打斷:“如果你夠聰明,你應該知道本王的決定從來不會因為你一句話而更改!本王帶霧汐去圍場,不是想讓她替本王應酬,而是希望她可以陪在本王身邊!就這樣簡單!”
聽到這樣的話,蘇蘇的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僅僅隻是希望她可以陪在他的身邊?王爺,你對霧汐當真用情至此麼?她的雙手用力地絞著手中絲絹,仿佛要將其絞斷了一般!她曾以為,南宮諾就算喜歡霧汐,也不過是男女一時的興趣罷了,想不到南宮諾卻這樣用心!為什麼,為什麼她努力了三年也沒有做到的事情,霧汐卻可以如此輕易地做到?為什麼……
她的心裏好痛,也好恨!如果沒有霧汐,一切會不會不一樣?
不遠處,她的貼身婢女匆匆走過來,對著南宮諾行了一禮,然後對蘇蘇說道:“姑娘,方才魏府派人送來了帖子。”
蘇蘇拿起絲絹拭去了臉上的淚水,聲音有些嘶啞地問道:“你說的魏府,可是魏尋魏大人的府上?”
“正是。”侍女一邊將手中的帖子遞給蘇蘇,一邊說道:“那人說了,魏大人邀請姑娘參加皇上舉行的秋獵大會,讓姑娘稍作準備,過兩人派人來凝香館接姑娘。”
參加秋獵大會?蘇蘇的心中微微波動,剛剛冷卻的心此刻仿佛又有了溫度,也有了希望。如果她可以參加秋獵大會,那麼就不用眼睜睜地看著南宮諾和霧汐進入圍場,而她卻隻能在凝香館孤獨寂寞地等待。可是,南宮諾會同意嗎?
“王爺……”蘇蘇試探性地喚了一聲。
南宮諾沉吟問道:“魏尋是靖王的人,怎麼會發帖子給你?”
蘇蘇回道:“王爺忘了嗎?三個月前,王爺為了探聽靖王府的消息,曾經讓蘇蘇接近過魏尋。從那以後,魏尋就經常來凝香館,不過每次來,蘇蘇都隻是為他彈彈琴,然後便將他推給了其他的姑娘。這一次他下帖,大概也是想在獵場聽聽蘇蘇的琴音吧。”
南宮諾暗暗搖頭,聲音低沉地說道:“魏尋是在邊疆長大,後來經南宮炙的提拔才有今天。這個人雖然武功超群,卻極其喜好女色,而且性情粗暴。如果你隨他去,不知道他會如何對你!”
蘇蘇聞言有些激動地問:“王爺是在擔心蘇蘇的安危嗎?”
南宮諾淡然道:“你是本王的人,本王自然擔心你的安危。蘇蘇,不要衝動行事,依本王看,這個帖子你最好回掉。”
蘇蘇低眸看了一眼那帖子上的字跡,緩緩道:“這帖子既然送來了,若是想回掉恐怕沒那麼容易!王爺,魏尋的手中有靖王四分之一的兵權,如果能得到這部分的兵權,對我們而言無疑是一件極好的事情。難道王爺不想讓蘇蘇趁此機會試一試麼?”
南宮諾沉默著,一時沒有回答。
蘇蘇笑了笑,道:“王爺不必擔心,這帝都的男人蘇蘇見得多了,一定能有辦法應付。而且蘇蘇曾經聽魏尋說過,南宮炙不滿魏尋對屬下苛刻,又憎惡他玩弄女人,曾經多次訓斥。如果這一次能挑起魏尋和南宮炙之間的矛盾,蘇蘇也算沒有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