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汐蹙蹙眉,道:“方才你所說的十一種藥,都是解毒常用的藥草,隻是搭配得甚為巧妙。看來梅花蠱之所以難解,關鍵就是這最後一味藥。”
齊韌點頭道:“這味藥實在是奇怪,雖然看不見任何蹤跡,卻像是能將這十一種藥的藥效增加數倍。而且,這藥氣中,隱隱有種血腥之氣……”
“血腥之氣?”霧汐聞言一驚,緩緩道:“我曾經也看過幾本醫術,傳聞江湖上有一種藥,神秘至極,藥性神奇,但是需用人血來喂養,不知是否是真的。”
齊韌一笑,道:“想不到你對醫藥還有研究,隻是用人血喂養似乎有些不可信,定然是江湖傳言。”
“不,傳言也有可能是真的。”站在一旁的夜銘突然冷冷開口,他的臉色微微有些發白。
霧汐疑惑地看著夜銘,問:“你怎麼了?想到了什麼?”
夜銘暗暗握了握雙拳,道:“在幽冥宮,或許真的有一樣東西,需要用人血來喂養。”
“什麼?”霧汐和齊韌脫口而出,背後有些許的涼意。
夜銘看著他們,緩緩地伸出了自己的手臂,他拉了拉衣袖,露出手腕上暗色的傷痕!他沉沉說道:“在幽冥宮,很多人的手腕上都有這樣的傷痕,隻要主人不高興,她就會取出一隻翡翠小碗,讓人把鮮血滴到碗中,直到滴滿一碗。”
霧汐看著夜銘手腕上的傷,一顆心悶悶作痛,猶記得那一夜她蠱毒發作,在幽冥宮中,夜銘用匕首劃向自己的手腕,鮮血流入碗中。
齊韌卻是麵色淡然,他凝眸說道:“難不成,還真有這樣用鮮血喂養的藥?”
夜銘收回自己的手,道:“就算是有也並不稀奇,幽冥宮的毒向來無人能解,其中必定有不同尋常的緣故。”
齊韌點點頭,歎息道:“如果真如此,這梅花蠱恐怕真的無人能解了。”
霧汐聞言,臉色微微一白,卻又有些慌忙地垂下眼眸,不想任何人看見她眸色中的痛楚與失望。夜銘不動聲色地看著霧汐,心疼不已。
他問:“齊大哥,難道缺了那一味藥,就不能用別的藥代替嗎?”
齊韌蹙眉凝思,沉默片刻,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淡淡一笑道:“有是有,隻是這味藥需要藥引子,霧汐姑娘,不知你願不願意?”
“藥引子?”霧汐原本冷卻的心,似乎又生出了一絲希望。
齊韌點點頭,道:“不錯,而且這個藥引子必須是天賜機緣,可遇不可求。如果你願意,我倒是可以嚐試著為你調配一丸,服下這丸藥之後,你的蠱毒依然還會在你體內,但若是有朝一日遇到那味藥引,蠱毒就會自動化解。”
霧汐眸色一亮,問:“齊大哥,難道不能告訴我那味藥引是什麼嗎?”
齊韌輕輕一笑,搖了搖頭。
夜銘見狀,有些擔憂地問道:“倘若永遠沒有藥引,難道她終身都要受梅花蠱之苦?”
齊韌坦然道:“這梅花蠱一旦種入體內,就必定要每月受到一次折磨。你們現在還有兩種選擇,一種是去找辜無情,另外一種,就是試一試我的解藥,然後等待時機。”
“我願意試!”霧汐十分堅定地點點頭,因為她知道,其實她根本就隻有一種選擇,就是嚐試齊韌的解藥!去找辜無情?她很清楚,辜無情恨那一場大火燒了幽冥宮,恨她在大火之中失去了容顏,甚至跟她帶走了夜銘,所以無論如何,辜無情都不會給她解藥的!
夜銘沒有說話,隻要有解除蠱毒的可能,他沒有理由去阻止!隻是那味藥引,究竟是什麼,難道不能由他去尋求嗎?
這時候,屋外再一次響起了馬蹄之聲,齊韌對這馬蹄音顯然熟悉無比,他笑道:“殿下來了。”
說罷,他抬起腳步向外麵走去。
霧汐抬起頭看了看夜銘,笑問:“怎麼,不願意去見他嗎?”
夜銘輕輕地搖了搖頭,認真地看著霧汐的雙眼,問:“你真的認定了他?不管將來發生什麼,你都認定了他?”
霧汐的眸光稍稍一滯,隨後輕輕開口:“我之前試過逃避,可是我沒有辦法左右自己的心。”
夜銘歎了口氣,說:“我隻願你,不要再像那一世一樣,受到那樣大的傷害……”
“阿銘,別說了。”霧汐的眼睛有些濕潤,因為他所擔心的,正是她一直以來最害怕的。
夜銘看見她眼睛裏的濕潤,收起了心中所有的話。他一直對自己說,隻要她開心幸福,隻要她不再流眼淚,就已經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