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夜銘一口酒幾乎噴出來,這女人未免也……竟敢當著這麼人說他占便宜!他幽冥宮夜銘長這麼大,什麼時候占過女人便宜!
霧汐暗暗一笑,問:“阿銘,究竟是怎麼回事嘛?”
夜銘說:“我沒有。”
“還說沒有呢!”意蓉撇撇嘴,對慕無傷道:“王上表哥,他就是占我便宜了,不信你去問秦蕭,看看是誰摸我、抱我……”
意蓉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似乎突然間覺得這樣說不妥,畢竟她是要嫁給王上表哥的呀,萬一王上表哥聽了因此生氣……
意蓉抬起頭,不安地看向慕無傷。慕無傷卻是一臉忍俊不禁,而霧汐更是一臉笑容,隻有夜銘,完全一副被陷害的樣子!這家夥,得了便宜還賣乖!
意蓉端起酒杯,給自己灌了一大口!
一頓晚宴,就在這樣的吵吵鬧鬧和歡聲笑語中度過。兩日之後,夜銘養好了傷,離開了王城。他離開的時候,唯一不舍的是霧汐。他知道霧汐心裏也有不舍,因為他看見了她神色深處的擔憂。可他不知道的是,當他的駿馬再一次從王城赤城而過,意蓉站在王宮之中最高的那座樓閣,悵然若失。
或許她的悵然若失連她自己也不明白,她和夜銘隻認識了短短兩日,而且這兩日的時間裏,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無視她,一次又一次地與她作對,而且自己和他過招,還一次又一次地敗給他……
這樣一個人,她怎會因為他的離開而有一絲失落呢?
意蓉不懂……
這是一個寧靜的夜晚,可是永福宮中卻並不寧靜。正殿之內燭光搖曳,所有宮人一律被屏退,而慕柳氏坐在正殿主位之上,目光驚詫地看著跪在地上的黑衣男子,聲音近乎於顫抖地問:“你說什麼?”
這跪在地上的男子就是柳承,大約三十多歲,張著一張十分平凡的方臉,那張臉上除了服從永遠沒有任何表情。現在他微微垂首,把方才說過的話又再度對慕柳氏說了一遍:“回稟太後,那名霧汐姑娘原本的確是江湖中人,可是幾個月前,天鳳朝皇帝南宮諾已經昭告天下,冊封她為皇後!”
“皇後……”慕柳氏臉色蒼白喃喃自語,她早已猜到這個女人的身份不會簡單,卻怎麼也沒想到她竟然是天鳳的皇後!她有些艱難地站起身,走過去將柳承扶了起來,她問:“你沒有查錯吧?她若是天鳳朝的皇後,怎麼會出現在北燕?”
柳承說道:“她為何會離開天鳳來到北燕,屬下不得而知。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她的確就是不久前天鳳朝剛剛冊封的皇後。因為前段時間南宮諾親自來到了邊境,甚至不惜調用霍蘇城的兵力來搜查紫羅林。而他要找的人,就是雙目失明的霧汐!”
慕柳氏聞言眼前一黑,整個人後退一步重重地跌坐在軟榻之上!她無法想象,如果霧汐是天鳳朝的皇後,而她現在又出現在北燕的王宮,如果這個消息被南宮諾知道,這天下又會如何?
她緊緊握住雙手,痛苦地自語:“哀家應該怎麼辦?應該怎麼辦才能避免一場災禍降臨北燕?”
柳承問:“是否先通知王上?”
慕柳氏無奈而又悲涼地笑了,她反問:“你以為,王上會不知道她的身份?”
柳承再次垂下頭,是他多此一舉了!他能查到的消息,王上怎會查不到?可是為何,王上明明知道了,卻還留那女人在宮中。
慕柳氏凝凝眸,冷冷說道:“當年因為公主事件,北燕與天鳳交惡,頻頻戰亂,民不聊生。哀家心中,一直覺得愧對天下,愧對百姓。這一次,哀家絕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柳承問:“太後想要怎麼做?”
慕柳氏沉默片刻,道:“哀家要讓她,永遠離開北燕王宮。”
柳承抬眸,問:“太後的意思是,殺?”
慕柳氏輕輕歎了口氣,搖頭道:“就現在的情況來看,這個女人還不能殺!南宮諾為了尋找她而不惜調用霍蘇城的兵力,並且不顧一國之君的萬金之軀親自來到兩國之交,可見他對這個女人還是十分在意。如果她死在北燕,將來難免會給北燕引來禍端。”
柳承點點頭,等著慕柳氏繼續說下去。
慕柳氏稍稍凝思,然後才道:“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她送回邊境,最好能直接送到南宮諾的手中。”
柳承心中一怔,抬眸問:“若是王上發現,恐怕……”
慕柳氏的臉上閃過一絲痛苦,如果慕無傷發現她把霧汐送走,他該有多恨她這個母後?可是她有什麼辦法呢?她若不這樣做,慕無傷絕不會輕易讓那女人離開王宮。而她,身為北燕太後,不能眼睜睜看著北燕與天鳳再起戰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