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有一點黑，可一路上有路燈的相伴，佐藤秀香還是把夜路看得很清楚的，再加上路上的行人，還有車來車往，東京夜裏的街市還是很熱鬧的，她才不怕有什麼意外呢。
她在路上走著，古彥在她後麵跟著，而古彥的車司機開著也一直跟隨在他的身邊。
佐藤秀香沒有走幾步就回頭看一他，古彥就停下來，壞笑著看著他。
“我再說一次，不要跟著我。”
古彥皮笑肉不笑地說：“這馬路可是公共場所，我隻是在走路而已。”
“你……”她一時也拿他沒有辦法，隻好繼續走著。
眼看著秀香住得公寓樓到了，她才轉過頭又看了他一眼。
“我家到了，你就不要再跟著我了。”
古彥快快地跟上她，撩了撩她的頭發說：“不要再淘氣了，讓我送你上去吧！”
他的語氣溫和，他的麵容就像一個鄰家大哥哥一樣，把秀香看得一愣一愣的。
“好了，我送你上去。”古彥不由分地牽起她的手走進了公寓樓。
佐藤秀香一時之間不知道要說什麼，任由他抓著自己的手。
“你家在哪一層？”走進電梯他問。
“18層。”她被他溫和的麵容給迷住，鬼使神差地回答著。
18層到了，電梯的門‘吱’的一聲打開。
古彥又問：“哪一個門？”
“左轉第一間就是。”
轉眼，秀香的家到了。
“謝謝你，送我上來，我家到了，你快點回去吧！”她清醒了不少。
“怎麼也不請客人進去坐坐。”古彥沒有想離開的意思。
秀香很不情願地從包裏拿出鑰匙，開了門，然後瞪著眼說：“還不進來坐坐！”
古彥有些得意地走了進去。
當他一進門，就看到一間十分寬敞的客廳的玄關上掛著一張超大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笑容甜美，五官絕美，一雙會說話的眼睛清澈明亮。
這張照片讓他又想起了比兒。
秀香端了一杯開水出來放在茶幾上說：“我這裏隻有開水喝。”
見他還是不動，又問：“大叔，你在看什麼？”
“你的這張照片拍得真美！我以為比兒複活了。”古彥說得有一點傷感。
“快坐吧，喝杯水。”她說完轉身就走。
“你又要去哪裏？”古彥正坐下又看到她走了。
秀香睜著大眼說：“開水招待客人也太寒酸了，所以給你切一些水果。”
他沒有說什麼，又站起來觀察起她的家來。
這是一個兩房兩廳的公寓，客廳十分寬敞，玄關巧妙地把臥室與客廳間隔了起來，臥室的門是敞開著可以看到裏麵的裝飾全都是暖色調的，令人看了十份舒服。
這時，客廳裏傳來了秀香的聲音：“我切好水裏了，出來償一口吧。”
古彥又來到了客廳，坐在沙發上，看著她削著蘋果皮。
她的頭頂上是一盞明亮的吸頂燈，燈光映照著她如絲的頭發，越顯得賢淑，溫馨之感頓上心頭，想想自己也三十好幾了，也要有個家了，如果每天晚上都能看著妻子倚在自己的身邊削著蘋果，那有多好。
她削皮的速度十分熟練，一會兒，一粒白得透亮的蘋果就遞到了他的麵前。
“我削得不好，吃吧！”
古彥接過蘋果，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秀香看著他一幅嘴饞的樣子，想笑又不敢笑出來。
叔叔什麼時候吃東西是這個樣子，就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
古彥好似會看穿她一樣，把蘋果吞進肚子裏說：“你心裏是不是笑我的樣子像小孩子？”
“是呀，我是在笑你！”她也不否認。
他隻是笑笑，又看了看四周說：“你一個人住在這裏不怕，為什麼不和小點點住在一起呢？”
“有什麼好怕的，再說了這個地方離舞蹈團近呀！”秀香也坐到了沙發上，順手開起了電視機。
她無聊了一台一台頻道換過去，無意間看到有一台正播放著秀香前幾天在中國演出的表演。
他們認真地看了起來。
“舞蹈節很成功，你這個年輕的企業家麵子上也增光了不少吧！”
她一邊一看一邊說。
“難道你以為我辦這次的舞蹈節是為了自己的麵子？”
古彥轉過臉問著她。
“不是嗎？哪一個企業家不想要麵子，有了麵子就會賺更多的錢。”
“你錯了。”他很直接的說：“我辦這個舞蹈節並不是為了麵子，更不是為了賺錢，我是為了比兒的夢想。”
他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又說：“比兒九歲的時候就學舞蹈，她很有天賦，十七歲也考上了國家芭蕾舞團，隻可惜那一年她就死了，她的死多多少少與我不讓她去上班有關係，所以我的心裏很內疚。”
佐藤秀香一直看著他說話時候的表情，眼眶裏噙著淚水，眼神閃著幾絲愧疚。
叔叔真的變了，他對自己以前做過的事感到悔悟了。
她真想告訴他比兒沒有死，自己就是比兒。
古彥忽然轉過頭深情地看著她：“我以前對比兒做過的事，深深傷害了她，可惜明白得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