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恭在青囊藥廬抓著藥,有些恍惚,思維不禁回到方才為如沁把脈,如沁的脈搏有些上浮,但是他似乎還摸到了另外一條似有若無的脈搏依附之上,這分明就是喜脈,想起那個混亂的夜晚,所以……這個孩子是他的,他不記得自己孤單了多久,隻記得自己天煞孤星,寡親緣,沒有人明白自己對於親人的渴望,他記得自己明明是多麼鎮定的人,當時抱著如沁一路狂奔回到方府,連喘息一口氣的時間也沒有耽誤,直接跑到藥廬來抓安胎藥……

傍晚等他們都回到家,對於如沁再次暈倒以及懷孕之事,少恭選擇了隱瞞,畢竟如沁未婚卻懷孕,這樣對於如沁的名聲,也是極其不好的。

少恭端著為如沁親手熬製的安胎藥,走到如沁房間,咚咚咚,“如沁,我進去了……”說著不等如沁回答便直接推門進去,熟門輕路的來到裏間,暖暖的燭火在一下下的跳動,如沁正在桌前用手一麵啪啪打著算盤,一麵在書上寫著,橘黃色的燭光為她蒼白的臉增添了絲絲血色。

少恭將藥放到桌上,走過去,如沁注意到了少恭的到來,隻是微微楞了一下,繼續核算著賬單,垂下的眼瞼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緒。突然白紙黑字的賬本上,出現了一隻骨節分明,纖長有力的手掌,虎口出的繭子很明顯。如沁撥弄著算盤的手停住,黛色的柳葉眉毛微微挑起,輕抬起頭斜著注視他,怒氣在她清澈的眼睛中醞釀著。

兩人就這麼對峙著,毫不退讓,如沁終於忍不住,長舒一口氣,沒好氣的將他的手扔開,然後看也不再看他,繼續核算,可是他就是鐵了心為難她一般,繼續將手覆蓋在賬本上,如沁強忍著怒氣再次甩開她的手,“歐陽少恭,你什麼意思?不再糾纏你不就是你的期望嗎?為什麼你還是要來招惹我?”漆黑的眼眸中翻滾著波濤翻滾的怒意。

唉,少恭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伸手覆蓋上她的眼睛,如沁頓時眼前漆黑一片,正要發作甩下他的手,就聽見少恭聲音有些顫抖“不要這樣看我……如沁……”黑暗中如沁眼瞼微微忽閃,少恭隻感覺像是小刷子刷過他的手心軟軟酥酥,直接觸碰到心裏。隨後他的唇準確無誤的壓上她的,柔軟的唇停留片刻,熾熱的舌尖在她的唇上劃過,帶來溫潤的水意,一遍一遍的描繪著她的唇形,溫柔到想讓人永遠沉溺其中……他感受到掌心的濕潤,撤回手掌,輕輕的將她摟入懷中,寵溺的能夠滴出水來的聲音在她耳邊訴說著喃喃的愛語“如沁,嫁給我吧……”

“我不需要你的施舍,沒有你我方家家大業大,一樣可以養的起一個孩子。”如沁推開他的懷抱,那個溫暖,可以為自己遮擋風雨的臂彎,眼淚劃過眼角,她別扭的扭過頭去。

“你知道了?”少恭好容易才穩住身形,包容寵溺的看著眼前的鬧別扭的如沁,“不是施舍,如沁,我是喜歡你的,你知道我的性格的,沒有人可以強迫我幹任何事情,大不了玉石俱焚,所以我跟你在一起不是被迫,是心甘情願,這個孩子隻是讓我更加確定了跟你在一起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