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你怎麼處理?王天軍就是一隻老狐狸,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有一點成就,就真以為自己是天才了?”
手中的拐杖敲得地板啪啪作響,嘴角的銀白色的胡子隨著說話一翹一翹。
“抱歉爺爺,雖然這麼說有些無禮,但是我想說,我自己的婚姻,想要掌握在自己手中,我不想成為商業發展的犧牲品,不想和不喜歡的人結婚生子一起生活。”
林默風起身微微俯身,誠懇的拜托道。
“不想和不喜歡的人結婚生子?你都沒有見過她,你怎麼知道你不會喜歡上她,不過聽你的意思是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孤兒院的那位?”
剛才氣的跺腳大發雷霆的人似乎不是他,挑著眉毛笑的一臉曖昧,向林默風的方向挪了挪位置,一副八卦的姿態。
“爺爺……沒有,我就是感覺那王天軍不是什麼正經人,那他的女兒能是什麼好姑娘了?所謂有其父必有其子嗎?”
林默風乖巧的翹了翹嘴角,扯了一個比較可行的理由隱瞞過去。
不到十年的時間,足夠可以看清一個人,爺爺這個人,總體來說不是一個壞人,可是就是太過於在意家庭的榮譽和利益。因為爸爸的去世,家裏的事業大大不如以前,爺爺一個人支撐著這麼大的一個家族。說是老謀深算,也不過如此……
“行啦,你也別瞞我了,張秘書拿過來……”麵對孫子的乖巧,老人並沒有被忽悠過去,這個孫子不是普通人,有著非普通人的經曆,早早學會了隱藏情緒。轉身吩咐一直跟隨在身邊的張秘書。
張秘書將東西拿來恭恭敬敬的將它雙手奉上的時候,林默風完美的笑容終於出現了一絲龜裂……
顫抖的手掌捧著的是一隻蝴蝶風箏,拖著長長的尾巴,一步一步失魂落魄的踏上樓梯。
風箏已經落色,破碎的的地方有報紙粘結的痕跡,有兩根骨架已經斷裂。
耳邊響起張秘書的話,“少爺,這個風箏是接您回來的那一天我拿回來的,那天有一個女孩子追著車子一隻跑,我很詫異下車看了看,卻發現她已經暈倒了,把她送回孤兒院,我想著這個風箏也許會對少爺有紀念意義所以我就拿回來了……”
“空空……”林默風愣愣的回到房間,房門關上的那一瞬間,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碎裂……似乎這兩個字重達千斤,將他偽裝起來的堅強一一敲碎……
纖長的手指溫柔的撫摸過破碎的風箏,一瞬間甜美軟糯的聲音近在咫尺,“默風哥哥,春天來了,我們一起去放風箏吧……”他幾乎可以想象的到,她皺著胖嘟嘟的臉蛋,在燈光下一點一點試圖將風箏修補完整,肉乎乎的小手將白皙的臉蛋抹的髒兮兮的,活脫脫的像一隻小野貓。
“嗬~空空……”突然笑出聲來,啪嗒,可疑的液體低落在風箏上麵,林默風手忙腳亂的擦拭著眼淚,眼淚似乎偏偏要和他作對一樣,越擦越多怎麼也擦不幹淨。
“嗚嗚……嗚嗚……”擦不幹淨的少年徹底的放棄,索性蜷縮在角落裏麵哭泣起來。
“哎,哎,你別哭啊,你哭啥,你說你這麼大的人了,你不知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啊……像個小孩子一樣……”
空空漂浮在半空中,看到他這個狀態,有些慌亂了,急得在空中直轉圈圈……
是啊,她隻記得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她忘記了一點,林默風自從9歲來到這個家,隻有一次放聲大哭過,就是爺爺帶他去見了他父母的墳墓,回來以後他一個人在角落裏麵哭泣著……就像現在一樣。
之後的他不論是被打的半死,還是連續好幾日不吃不睡,又無論是課業怎樣的繁重,他都沒有哭泣過,似乎他隻會微笑,開心微笑,不開心微笑,甚至傷心憤怒也會微笑。門外走廊,拄著拐杖,滿頭銀發的老人走的步履蹣跚,身旁跟隨著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聽著房間內一陣陣壓抑的哭聲,中年人似乎很不忍心,“老爺……少爺他……”
“我知道,但是身為林家的少主,這是他必須承受的,就和我說的一樣,如果那個女孩子真的是他的阻礙,我不介意除了她……沒有缺點的繼承人才是我們的最終目的不是嗎?回去……”
明明是佝僂的身材,這般矮小,可是氣勢如虹,這就是長時間身為上位者的姿態。身後的中年人即使在不忍心,可是也隻能無可奈何的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