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讓她去指導一些有一定基礎的畫家,她一眼就能看出他們畫的優點和缺點,然後會分析的頭頭是道。但如果讓她從基礎的不能再基礎的部分開始教,她總會有一種有力沒地方使、力不從心的感覺。比如有很多她以為是最基礎根本不用去教的地方,對於小傑卻難的簡直不可思議。
為此,她還專門翻過一些相關的教材,也看了幾所學校藝考的考題,在她看來,那些東西簡單的簡直不能再簡單了,而這些最為簡單的東西卻恰恰讓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教給小傑。
那就宛若你上了幾年大學,對自己的知識頗是自信的時候,突然有一個幼兒園的孩子問你“1+1為什麼會等於2”這樣的一個問題一般。
所以她不得不用臨摹這個方法,每次她給小傑布置的作業幾乎都是臨摹。本來她想的是通過小傑臨摹中出現的問題,然後抓住其中一個點開始給小傑針對性地講和練習,但後來在實踐中發現,先前她還是太高估了小傑的繪畫水平了,作業該布置還是照常布置,至於教小傑隻能從最基礎的一點一點係統性地教。
這段時間,她也看出來,小傑這孩子,絕對是從骨子裏喜歡畫畫的。她小時候還經常因為貪玩而各種逃避畫畫,但小傑在如今這個最貪玩最叛逆的年齡卻從來沒有這樣過,認真刻苦地讓她都佩服不已。
因此,即使知道小傑在畫畫上的天賦著實是差了些,但她也是真的是認真地在教,認真到比她自己當年學畫都認真。
如果有可能,她倒是真的願意把她從小就讓很多人都誇讚羨慕不已的天賦分給小傑。
每次留作業她都會把小傑要臨摹的畫難度提升一個等級,小傑也由原來的半天就完成作業逐漸到現在的兩三天才敢猶猶豫豫地過來交作業。
她敢肯定,小傑背後絕對是畫了很多稿,然後挑出其中一張最好的交給她的。
這次,小傑又是低著頭,拿著作業一臉心虛的過來找她。
在交作業的時候,小傑幾次都有退縮的念頭,但最後還是硬著頭皮把作業交給了左沐曦。
在把作業遞過去的時候,他甚至都不敢去看左沐曦。
左沐曦接了過來看了一下,依舊像以往一樣不作任何評價,然後就把這小傑的作業給收了起來。
看到又是這樣,小傑不但沒有鬆口氣,反而愈發忐忑不安了起來。
從左沐曦開始教他開始,小傑一直特別想知道左沐曦對他作業的一個評價,但這麼多次,左沐曦從來沒有進行過一次評價。
會不會是他交上去的作業實在差到了極致,左左姐才總會一言不發就把他的作業給收了起來?
左沐曦像以往一樣拿過一隻鉛筆,開始給小傑講課。
小傑也頓時拋下了所有的亂想,努力去吸收左沐曦給他講的和示範的內容。
不知道為什麼,左左姐不管給她講什麼,從來都是隻用一根簡簡單單的鉛筆,可就是這樣一隻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鉛筆,一旦到了左左姐手上,就會變得特別聽話,變得無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