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沐曦垂下眼瞼掩蓋不穩的情緒,許久,才開口問道:“他……什麼反應?”
“他不相信,David說你天生就是為畫畫而生的,放棄什麼都不可能放棄畫畫。”
左沐曦眼眶頓時就濕了些許。
“左左,如果你和David的關係真的像李總說的那樣簡單,憑David的性格,他絕對不會問我那麼多關於你的事情,更不會那麼堅定地告訴我你絕不可能放棄畫畫……”
“餘帛,對不起,我想自己走走可以嗎?”
左沐曦甚至都來不及等到餘帛的回答,就快速地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隻是她還沒走出幾步,身後卻響起了餘帛的喊聲:“左沐曦,連David都說你天生就是為畫畫而生的,你究竟還要逃避到幾時?即使你真的能逃避一生一世,但你真的能逃避得了你的內心嗎?”
左沐曦渾身一顫,但卻加快了步伐倉促逃離了這裏。
本來她打算早點回家,可是現在她卻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她可以告訴任何人她不再畫畫,但是卻從來不敢把這件事告訴給David——這個世上對藝術最純粹的人。在David麵前,所有放棄畫畫的理由在他麵前都會顯得是那麼的微不足道和不值一提。
在那些事發生之前,她堅信她也可以像David那樣,始終保持著一顆對藝術最純粹的心靈,可是當她不敢再拿起畫筆畫畫的時候,她就知道她終究還是做不到像David那樣。
在這世上,她眷戀的太多、欠下的也太多,這些她眷戀和放不下的東西早已充斥到了她身體每一個角落,充斥的滿滿的,早已容不下畫畫的位置。
這幾年她一直沒有任何新作品出現,想必敏銳如David,可能早已經感覺到了她的放棄。
但即使這樣,她依舊始終不敢聯係David,怕他知道這些,可是總是怕什麼來什麼,David最終還是知道了,但他卻依舊還是那麼堅定地相信她不論放棄什麼都不會放棄畫畫,這一點讓她愈發無地自容。
既然他已經知道了,那索性就讓他徹底對自己失望吧。
她拿出手機,打開郵箱,用英語寫了一封郵件:
David,對不起,我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讓您失望了。
忐忑不安地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David的回信,大概真的對自己失望至極吧。
就這樣想著,就這樣走著,等她稍稍回過神的時候,天色早已在不知不覺中黑了下來。
她看了看時間,已經很晚了,她攔了一輛出租車,她得趕緊回去了,不然說不定墨揚又該著急或者多想了。
下了出租車,左沐曦剛準備去開門,遠方不遠處有車燈突然亮起,燈光直直刺了過來,刺得她眼睛生疼,不由就用手去遮擋那刺人的亮光。
等到眼睛稍微適應了這種光亮一些,左沐曦不由就循著燈光望過去,依稀看到從車上下來一個人正朝她這邊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