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寧願瘸的是自己。
“腿瘸了，你還喜歡我嗎？”謝潘撫摸著她額間柔軟的發絲，嘴角含著笑。
水靈愣了一下，驚異地發現她還是喜歡他，無論他是瘸了還是什麼。
“那還愛我嗎？”
愛嗎？
怎麼會不愛？
“腿瘸了我就叫你小瘸子。”水靈壞壞地笑。
“好啊你，敢叫我小瘸子，站那麼遠幹什麼？你給我過來！別以為我做了手術就打不動你了，快過來！否則，等我好了以後我們新帳舊賬一起算！”謝潘費勁地指著已閃遠的水靈，就要從床上起來捉她。
“來打我呀，等你好了也是個小瘸子，你以為你還追得上我？”水靈站在謝潘一臂處，將夠又夠不到的地方，耍無賴的樣子就像四年前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
“好你個兔崽子，等著……嗚——”謝潘突然跌回床上，握著肚子滿臉痛苦地哎吆。
“你怎麼了？是不是扯到傷口了？”水靈善良的上前。
“哈，還說抓不到你！這下跑不了了吧，你怎麼這麼好騙呀？還是那麼笨，你見過哪個腿瘸了還要打石膏的？敢咒我變瘸子，我看你是皮癢了。”謝潘抓住她，呯呯在她背上給了兩巴掌。
“你敢打我？別以為你是病號我就讓著你……”
“來呀來呀……”
然後，兩人就在床上打成了一團，活脫脫一對冤家對頭，不理的時候是不理，一旦好起來，不到五分鍾就開掐……
門外，喬澤透過窗戶看兩人毫無芥蒂地滾做一團，麵上雖是呲牙裂嘴地叫囂，眼中卻是親密無間地笑。那麼真實，真實地讓他覺得此刻之前的一切都是虛假。這個女人的真麵目原來是這樣……這樣平凡，沒有自信，沒有倨傲，甚至沒有以往精明的頭腦，就是一個普普通通陷入愛情的平凡女孩。
愛情，也許這就是她所說的愛情……
推開病房的門，昏暗的燈光就著月光灑落在他沒有太多表情的臉上，反而多了一分蕭索。
挨床的兩人已經睡熟，一個側身在床上，一個伏身在床下，麵對著麵，手牽著手，這幅畫麵很唯美很溫馨，讓人不忍心驚擾。
喬澤走過去，輕輕抱起床下的一個，輕輕放在床上人的身側。動作間，兩人相握的手動了動，謝潘猛然驚醒，看向身側依然熟睡的水靈，再望向他的哥哥。
“謝了，老哥。”哥哥這是把水靈讓給他了，他明白。
“這是最後一次，記得。”喬澤站在床前看著他唯一的弟弟，臉上帶著淡淡地笑，輕且淺，在本就光線匱乏的室內變得忽明忽暗，叫人難以捕捉。
“記得了，你煩不煩，比謝太太還囉嗦。”拖著水靈的右手握在他心口，如重新找尋回的珍寶般緊緊將她抱在懷裏，他此刻心中滿滿的都是歡喜。
“謝太太明天一早的飛機，她已經急不可待要見你了，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
“這麼快？”謝潘對謝太太的到來明顯很煩惱，手指下意識地摩挲著懷中人滑嫩嫩的臉頰，一下一下舍不得離開。
“哥，請你幫我一個忙。明天回國的時候，把水靈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