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小姐是要去探望謝先生吧?他已經轉移到了我院的貴賓房療養,Lily,你負責帶水小姐過去。”
“是,院長。水小姐請跟我來。”
水靈跟在女護士身後,穿過一條長長走廊,又乘上電梯一路升到頂層,入眼的環境明顯換了一個檔次,不像是醫院,倒像是高級酒店的總統套間。
女護士把她帶到入口最裏層的一扇門,向她示意這裏有她要找的人,而後敲門進入。
入眼的是豪華的客廳,一左一右的皮質沙發上,分別坐著兩位男士,均是西裝革履,表情外交,莊重地跟兩國首腦會談似的。
水靈站在門口望著他們,身上穿的是大了不知道幾個號的男士外套,腳上拖著粉色軟底棉拖鞋,頭發蓬亂,一張睡顏也是純天然的不施粉黛,仿佛一個走錯了門而誤入國家重要機關的小醜。
坐在右側沙發上的喬澤見她進來,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稍許,最後落在她身上的男士外套上,目光更顯幽深。
“金總,水小姐帶到了。”女護士向左邊的男士彙報道。
金總?隻見這位被喚作‘金總’的男士年紀不大,二十七八歲的樣子,目光卻是極為老道,仿佛一眼就能看透別人的心肝脾胃腎,令人不敢直視。想來他就是偏分頭背後的主使者,亨通集團的總裁金煌了。想他年紀輕輕就坐上了跨國集團的總裁之位,絕非是池中之物。
金煌稍一頜首吩咐女護士退下,而後目光直接從水靈麵部掠過,轉向對麵的喬澤,“今天的談話還請喬總慎重考慮,金某就不打擾了。”
喬澤也禮節地回禮,兩人再次握手。水靈站在門口,沒挪地方。
一段客套結束後,金煌敲響了裏室的門,隻聽門裏一個甜甜的聲音應了門,金煌才把門推開。
“雪兒,你下午還有課,我們該走了。”
門裏,謝潘靠坐在床頭,何雪兒正在一口一口地喂他喝湯。
“乖啦,再喝一口,這是我親手熬的,幫助你長骨頭的……”溫溫柔柔的聲音像是媽媽在哄孩子吃飯,言語與神情之間毫無顧忌地流露著她對床上這個男人的諄諄愛慕。
水靈站在門口,眼睜睜看著那勺湯汁喂進謝潘的嘴裏,雪白的手捏著棉帕擦拭他幹淨的唇角。
一碗湯喝完,雪兒站起身來,戀戀不舍地與床上的人告別,而後才挽上金煌的手臂一步三回頭地離開。在經過門口的水靈身邊時,純然一笑,那般的高潔無暇,仿佛天生就是來襯托全世界的卑微與低速。而她身邊的金煌,抬著他高貴的頭,自始至終都沒正視過門口的水靈一眼,用無視來蔑視,用冷漠來貶低。無言地表達著不同的階層,不同的社會地位,水靈明擺著還不夠檔次讓他們多看一眼,這種無視比言語更讓人卑微,更讓人無地自容。
“傻瓜,還不快過來?把外套脫了,快進我的被窩裏來暖暖!”謝潘掀起被子招呼她,口裏還念叨著,“可不能凍壞了我的小寶貝。”
“你才是傻瓜,你們全家都是傻瓜!”水靈回罵著鑽進去,把外套扔在一邊。
對罵中,喬澤被無辜牽連,眼睛卻望著被水靈丟在床腳的他的外套,眼神帶著暗暗的嘲諷,他還真是個傻瓜,全世界最傻的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