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司夜拍拍旁邊的位置,示意她坐下。然後自己起身,去找吹風機了。
整個房間裏隻能聽見吹風機烏拉烏拉的聲音,楚青枝任由景司夜擺弄著她的頭發,微微低著些頭,實在是覺得現在發生的事情很是玄幻。
楚青枝的頭發又黑又亮,不軟不硬,摸在手裏的感覺倒是很舒服,景司夜想,不像自己頭發那樣硬邦邦的。
景司夜吹的很慢,幾乎是在一綹一綹給她吹。從上往下,從左到右,非常的細致。
兩個之間誰也沒有開口說話,似乎是誰都不想破壞兩個人之間這得之不易的溫和的氣氛。
楚青枝本來困的很,其實眼下的情況她應該睡著才對,可是她莫名其妙的就興奮了起來,困意全無。
楚青枝想,自己應該是被這吹風機的聲響給弄清醒了,絕對不會是因為景司夜。可是,楚青枝不得不承認的是,景司夜這突然奇來的溫柔,讓她感覺到無比安心,甚至是貪戀。這算什麼?楚青枝有些迷糊的想,景司夜這是在給她布溫柔的陷阱嗎?陷阱底下是不是就是萬丈深淵?
楚青枝微微歪了歪頭,去看景司夜,左手拿著吹風機,右手抓著她的一縷黑發,無比認真,連她看過來都沒有發現。
沉眉斂眸,劍眉星目,漆黑的瞳孔深不見底,像一頭安靜下來的孤狼。可偏偏……手上的動作那麼的輕,那麼的溫柔。
景司夜,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手,不自覺的撫上他的臉龐。
等楚青枝意識過來自己幹了什麼的時候,吹風機烏拉烏拉的聲音也停下了,諾大的房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過了足足有五秒鍾之後,楚青枝才終於反應過來,把作亂的手從人家的臉上拿下來。於是,安靜的房間裏便有了聲音。
“嗬嗬,”楚青枝無比尷尬的笑了兩聲,一邊抓著自己的腦袋,一邊想著能解釋自己行為的理由。
“我,我就是看你臉上有隻蚊子,想,想幫你拍死它。”爛到不能再爛的借口,楚青枝自己都不相信,景司夜能相信?這個季節,哪裏會來的蚊子?
楚青枝第一次恨自己的腦子反應這麼慢,愣是想不出來一個像樣的理由。按照景司夜的性子,一定會要她為剛才的事情做出合理的解釋的,那她難道能把自己剛才想的說出來?
就在楚青枝絞盡腦汁,頭腦風暴的時候,景司夜站起來,放下手裏的吹風機,淡淡的額“嗯,”了一聲,又說了一句,“知道了,好好休息吧。”然後揮揮衣袖,邁著長腿,瀟灑的離開了房間。
房間門被關上,楚青枝依舊保持之前的姿勢坐在床邊,有點恍然。心想,景司夜果然是生病了,而且還是病的不輕。
大半夜的給她吹頭發,自己冒犯了他,他竟然也沒有計較。這些行為,就算說是為了她肚子的孩子,似乎也說不通啊。
自己頭發濕不濕,幹不幹跟肚子的孩子扯不上關係的吧?就更別說不跟她計較了,景司夜要是想要跟她吵架,那都是隨時隨地的,而且還會來上那麼一句,我景司夜的孩子,這點兒苦怎麼可能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