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這樣靜謐,甚至能讓人感覺到幸福的時光並不長久,因為景司夜每次隻會坐上十分鍾便會離開。
而現在,景司夜坐的時間已經不短了。或許是夜晚太過孤寂,楚青枝總希望景司夜能夠多留一些時間。
景司夜自然是不知道她的想法,在看到楚青枝沒有什麼大的動作,沒有鬧騰,便打算離開了。
景司夜剛剛站起來,一雙手就輕輕的拉住了他的衣角,景司夜一愣,回過頭去,隻見楚青枝睡顏依舊,並沒有醒著,隻是手抓上了他的衣角。
別說景司夜驚訝,就連做出動作的楚青枝也是愣了好久,愣到都沒有反應過來要放開景司夜的衣角。
楚青枝的動作完全就是下意識的反應,她現在心髒撲通撲通他跳的極快,她生怕景司夜發現她是在裝睡,怕景司夜質問她,如果景司夜真的問起來,楚青枝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近似於耍流氓的動作。
就在電光火石之間,楚青枝思維一閃,嘟囔道,“爸爸,我好想你啊。”
楚青枝想,這樣總可以吧,假裝自己在裝睡,假裝自己夢到了父親,自己這個動作就解釋的通了。
嘟囔出來的一句話,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在這寂靜的夜裏,景司夜卻是聽得一清二楚。然後他就想到了阿姨說楚青枝想家了,而且哭的很傷心。
她似乎睡得並不安穩,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景司夜一邊輕輕撫平她的額頭,一邊居然開始進行自我反思起來了,他是不是做的太過分了?難道所謂的親情這麼重要嗎?為什麼在他看來這麼一文不值的東西,會值得她哭呢?在他的印象裏,楚青枝並不是一個愛哭的人,而是一個有點兒心眼兒,渾身帶著刺的小刺蝟。
景司夜寬大的手掌撫在了她的臉龐上,似乎帶著些繭子,楚青枝感覺有些紮人。一個嬌生慣養的少爺,手上怎麼會有繭子?楚青枝想,景司夜能成就到今天這樣的地步,背後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她似乎有些理解景司夜了,但又似乎什麼都不知道,至少楚青枝完全不明白景司夜這麼拚命要爭奪繼承權的原因是什麼?
為金錢?為權利?為美色?……所有又可能的猜測在楚青枝的腦海裏一一閃過,但是又都被她給否定了。景司夜並不像是會為了這些東西而拚命的人。
越想越想不通,楚青枝的眉毛便又不由自主的擰了起來,一直看著她的景司夜也跟著皺起了眉頭。不厭其煩的繼續去撫摸楚青枝的額頭,把皺起來的三條紋抹平了,似乎這樣就可以減輕楚青枝的痛苦。
像是在自欺欺人動作,可是景司夜卻像是不知道似的,一直在重複著這個動作。楚青枝皺眉,他撫摸平。
楚青枝剛才是不自覺的皺眉,現在的每次皺眉卻都是故意的,她倒要看看,她要是皺一晚上的眉,景司夜會不會給她在這兒撫一晚上的眉毛。
楚青枝是低穀了景司夜的耐心,也高估了自己的毅力。她沒能做到皺一晚上眉毛的豪情壯誌,因為沒過多長時間,楚青枝就真的睡著了,她都不知道景司夜是什麼時候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