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天空隻有兩顆稀疏的星星,濃墨一般,黑的讓人心底直發慌。
楚青枝原本就不怎麼開車,一路上恨不得將油門踩到底,所幸路上基本沒有什麼車,她偶爾撞到了路障也會很快反應過來,緩一口氣繼續開。
到了市區,她的車速才降了下來,因為市內的車明顯多了,而且她不敢貿然開快車,擔心撞到其他車或者行人。
當她回到家,所有的精力似乎都耗沒了,跌跌撞撞的開了門,結果家裏空空如也,她屏住了呼吸,卻沒有放鬆,做賊似得,躡手躡腳的上樓,直奔景司夜的房間。猛地打開了門,預想的結果沒有出現,她沒有停止,而是繼續去了陸曦兒的房間,同樣黑漆漆的,一絲呼吸聲都沒有。
她這才頹廢的坐到了地上,腦子裏頓時空了。
手機忽然響了,在安靜的夜裏,格外清晰,她一驚立即接起,不過看到是誰打來的,那點歡喜緩緩褪去,有氣無力的開口:“副導演,有什麼事嗎?”
“青枝,我聽你同組的人說,你一個人開車走的?現在到了哪裏?沒事吧?早知道你那麼著急,我派個人送你好了。”副導演本著為演員負責的態度,原本想讓個人去看一下楚青枝,結果和她一個組且一個酒店的人發現,她早已開車回家了。
“沒事,我隻是胃痛而已,副導演,您不用惦記,我好好的,死不了。”說完這句話,她一把捂住了眼睛,好像有些自嘲,更像是要掩飾自己的情緒。
“聽你的語氣不大對勁,你家裏應該有人吧,要是你疼的受不了,一定和家人說,讓他們帶你去醫院,不要自己硬撐,我猜你可能是急性腸胃炎,吃點藥,多喝熱水,照顧好自己。”
她的喉嚨一熱,聲音很輕,“謝謝您,副導演,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這一次,感謝的話她說的很真摯。
沒想到,她最脆弱的時候,竟然是隻合作了一部戲的副導演發現她不對勁,加以關心。她的心情很複雜,情緒似乎瀕臨崩潰的邊緣,又簡單說了兩句,她才掛了電話。
手機從手指縫裏溜走,她抱著膝蓋,坐在走廊裏,靜靜地哭出了聲。
她從沒有現在這樣無助,又覺得自己可憐可恨。
陸曦兒是什麼樣的人,以前早有傳聞,想當初徐曉雅和景司夜都不同程度的警告過她,可是她都置之不理,認為他們誇大其詞。
自食惡果這幾個字,她現在有了初步的體會。
“我真是傻瓜,徹頭徹尾的傻瓜!”
哭了一會兒,胃果然痙攣似得痛,她午飯隻吃了半個盒飯,晚上因為忙著趕戲,隻吃了一個漢堡,還是冷的,本來剛才要吃宵夜的,結果接到陸曦兒的電話,她哪裏還有胃口。
現在,胃一陣陣揪著疼,連帶著,她覺得心口也跟著痛,五髒六腑都不舒服。躺在地板上,她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曾經對他們多自信多相信,現在就會覺得有多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