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晚上,景原都在喝酒,他的臉越發紅了,昏黃的燈光下,原本英俊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眼神陰鷙的可怕,沒有半分迷醉的樣子。
冰冷的瓷磚上堆了一地的垃圾,瓶瓶罐罐的,都是他用陸曦兒的金卡買回來的好酒,還有酒店送來的外賣,白天那個外賣小哥看他的眼神,他至今都記得。
也許是他定的東西過於高端,是五星級酒店的外賣,是他用陸曦兒的名義定的,說起來,他自己都有些微微的汗顏,所以小哥看著他的時候,他有些躲避。不曾想,他這個表現讓對方誤會了,以為他自慚形穢,小哥臨走時竟然唏噓了一把。
“唉,找個像模像樣的工作吧,成天窩在這裏,等著別人救濟,一看就很……得,你別瞪我,看你的樣子以前應該是個養尊處優的少爺,我的身份本來就是個打工仔,不過隨便說兩句,你千萬別多想,因為我覺得,就算你們有錢人再落魄也不至於像我們一樣要靠勞動力賺錢,你們有資源和人脈啊,東山再起分分鍾的事。”
小哥擔心他誤會,更怕他背後的勢力,雖然猜測他應該是受到了朋友的接濟,但是不敢將嘲諷的話說的太明顯,說了幾句自己立即意識到不對勁,改口的速度那叫一個快。
破天荒的,景原沒有發火,他淡淡的笑了一聲,辨不清喜怒,等外賣小哥一走,仍然站在門口,倚著門框,因為在一樓,視野比較開闊,他看到天邊漸漸飛過來一隻大鳥,不知道是什麼品種,隻是在門前的空地上停留幾秒,然後鄙睨的看了他一眼,隨即飛走。
“媽的,一隻鳥都能嘲笑老子!”景原忽然破口大罵,然後撿起一塊石頭,飛快地朝鳥兒打去,到底什麼都沒有打到,鳥兒飛的很快,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
他訕訕地回了房間,心情十分鬱悶,快遞小哥的話,在他心裏掀起了滔天巨浪。
而後來,他一邊喝酒,一邊想著電視裏景司夜無限風光的樣子,更加憤憤不平,憑什麼景司夜要風得風,他自己卻在這裏落魄的沒有人待見?
都是景家的兒子,父親未免過於偏心了,當初在景氏集團,他也當牛做馬好多年,沒有功勞,怎麼也有苦勞吧。
思來想去,他覺得陸曦兒的到來給自己指了一條明路。
最後,他喝到了後半夜,窩在沙發上睡著了。直到第二天下午,才悠悠轉醒,後腦勺被人打過一樣痛。
他揉揉眼睛,還殘留著眼屎,自己都嫌棄的擦到了破沙發上麵,掙紮著坐起來,聞著一屋子的酒氣,還真難聞的要命,他站起來,踢走垃圾,去狹窄的洗手間洗漱。
這次,他沒有立即出來,而是從頭到腳清洗一遍,後來,還刮了胡子,梳理了長發,直到看到小鏡子裏熟悉的人,才算稍微滿意。
他瘦了很多,瞧著很憔悴,儼然老了七八歲,因為梳著長發,更添了落魄之氣,不過,這樣也比之前不修邊幅的樣子好太多了,他滿意的離開了洗手間,將房門和窗戶打開,給屋子通風,然後確認自己身上沒有異味,看了一眼時間:下午四點,還來得及,他這才悠閑的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