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司夜低垂著視線,耳裏是父親的聲討,他這一次沒有反駁的餘地,父親的話說中了他的心事。
其實,他對李成秋不是一點都不忌憚的,現在更是因為李成秋失憶外加受傷弄的焦頭爛額,恨不得立即定下和楚青枝的婚事。
不然,那個小女人成天都活在自責裏,他後半生的幸福和事業都堪憂。
“我不是非要用結婚的事牽製於你,可是我隻有這麼點要求,生了你們三個兒子,那個女兒是賠錢貨,完全指望不上;你大哥是個浪子,好不容易回頭了,但是感情的事,就算我把他綁起來,他也不會立即結婚;你二哥的事,我們都知道,雲遷八成是沒了,我要是讓他現在結婚,是不是不近人情?”
景振國沉默了一會兒,再次開口,聲音裏多了一些無奈和心酸。
他的確有三個兒子,但是他很清楚,隻有眼前的這一個能讓他稍微欣慰一點,可是景司夜卻是個最不受控的,他必須用婚姻將兒子束縛住。
景司夜重新抬頭,看向父親,語氣淡然,但是表情不再抗拒,“爸,我去說服青枝。”
“去吧,她還算通情達理,應該會圓了我這個老人家的心願的。”景振國對楚青枝抱有極大的信心。
他們後麵又說了一些家常話,大體都是景司夜關心景振國的身體,還有詢問是否去醫院檢查的話,那些沒有多少重要的內容,在一門之隔的景原再也聽不下去,小心的離開了老宅。
一上車,他崩的緊緊的臉立即垮了,眼神陰狠,“老爺子口口聲聲說會向著我,可是他的心,從景司夜出生的時候就開始偏了!說到底,還不是希望他繼承家業!我和老大都是給他打江山鋪路!再苦再累也隻能得到一兩句誇張,時機的好處都被他拿走了!”
這種為他人做嫁衣裳的感覺,他極度厭惡,一雙手牢牢地按著方向盤,知道看到二樓書房的燈光暗淡了幾分,他才一腳油門踩下去,終於將車開走,再晚一點,就會被景司夜察覺,他不想再打草驚蛇。
確實是景司夜從書房出來了,他剛下樓,就看到慈祥的老管家,站在客廳含笑望著他,“司夜少爺,老爺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他的身體越發不好,要是您為他著想,還是盡早和青枝小姐將婚事定下來,在老爺的有生之年,讓他早點抱上孫子,興許,他的身體能漸漸好轉,也不一定。”
管家說的不過是寬慰景家人的話,知道內情的人都清楚,自從景原出事,景振國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要是他身體還硬朗,早就不會從公司退下來了。
“好,我都知道了。”景司夜朝老管家點點頭,踏著夜色,他走到車子前,看了一眼彎彎的月亮,今年的冬天,好像格外的漫長。
這個時間,不過才晚上九點,他開車離開老宅,不知道到底要去哪裏,兜兜轉轉,最後停下來的時候,看了一眼車前的建築,唇角勾出嘲弄的笑。
他在笑自己,原來竟然開到了楚青枝的公寓樓下。
可能是她的小區門禁那裏的欄杆壞了,或者剛才他跟著其他車輛混進來,保安沒有發現,所以他才能沒有門卡也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