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傾斜的天平(1 / 2)

遲子明沒有料到,市委書記的突然易人,導致他和白雪梅之間暫時形成的平衡一下子被打破,天平向著有利於白雪梅的方向傾斜。

原來的市委書記分明就是來鍍金的,不到任期的一半就被調到了北京。新任市委書記黃國虹是平西人,跟肖明德是貨真價實的老鄉,據白雪梅說兩人在平西的老家相距不到十裏路。遲子明搞不清楚這裏麵是不是還有別的故事,隻知道白雪梅已經以拜望老家兄長的名義跟黃國虹接上了頭。本來憑著自己給黃冬梅動秘書,已經基本確定了自己在肖明靜家的地位,這下好了,這點優勢眼看就要喪失掉了。有了黃國虹這個老大做靠山,說不定肖明德還會梅開二度,在臨退休的時候飛黃騰達。

白雪梅的優勢體現在不論在任何時候,隻好遇到地位高的人,她都能笑臉相迎,給人如坐春風般的感覺。比如,她對黃國虹的稱呼由最初的黃書記已經變成了肖明靜的黃伯伯,經常會對遲子明和肖明靜說:“昨天到你黃伯伯家打麻將,輸了好幾百呢!”

肖明靜已經大腹便便,經常處在煩躁中,對母親的顯擺並不在意,可是架不住母親一再攛掇,隻好帶著禮物跟遲子明一起到黃國虹家去。有了上次在市委副書記石偉東家受到冷遇的教訓,遲子明自然也不想去,可白雪梅口口聲聲說這是為了他好,他才又一次硬著頭皮接向黃國虹家走去。

黃國虹剛來的時候,省委組織部依照慣例召開了幹部大會,會上宣讀了黃國虹的簡曆,說得有些簡略。遲子明在會後又在市委組織部看到黃國虹的詳細簡曆,這才發現他原來是從大隊支書起步走到現在的,算起來也是個官場能人了。如果按年齡算,在青陽當書記大概是他的最後一站了。

黃國虹雖然來的時間不長,但他家的門基本上很難敲開,這已經是市委大院眾所周知的了。為了防止遲子明和肖明靜吃閉門羹,白雪梅提前給黃國虹打了電話,說孩子們要過來看看他,請黃大哥千萬不要不開門喲。這個麵子黃國虹自然是要給的,因為平心而論他對白雪梅是有好感的,這個女人不知道要比自己的老婆強多少,身段好不說,嘴皮子也利索,跟她在一起你總是愉快的。

剛進門,遲子明就看見對麵沙發上坐了一個戴著眼睛的老太太,然後才看見正親自拿著杯子給他們泡茶的黃國虹。根據他跟肖明靜商量好的分工,打招呼這樣的事有肖明靜負責,聊天的活兒由他包攬。

肖明靜用手扶著肚子,甜甜地衝黃國虹叫了一聲:“黃伯伯!”

黃國虹將兩倍泡好的茶放到沙發中間,失意肖明靜和遲子明坐下來,然後又指著肖明靜的肚子說:“要當媽媽了,快生來了吧?”

“還有三個月呢!”肖明靜說,“黃伯伯來了這麼長時間,我們也沒來看您,您可千萬別見怪呀!”

黃國虹捋這頭發爽朗地笑了笑,說:“見怪個啥?你們工作都挺忙的!”

遲子明一邊聽肖明靜跟黃國虹說話,一邊看了看對麵沙發上的老太太,又看了看黃國虹,覺得這人還真是個大孝子,當這麼大官也不忘把老娘帶在身邊,可黃國虹的一番介紹又讓他覺得不可思議。

“這是你姨!”黃國虹指著沙發上的老太太對肖明靜說,然後扭過頭大聲對老太太說:“這是肖明德家的姑娘,都快當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