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鳴宮的一場喧鬧之後,安之便正式的住進了他的寢殿,而她和他的房間也不過隻相隔了一個走廊,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安之非但沒有輕鬆心情,卻反而變得更加煩躁。
好像這樣的事情本不應該出現,好像她注定是應該被他冷眼相對,甚至拳腳相加的,可這些事情還不及她去思考,確切的說,也沒有什麼時間讓她思考。
顏又領著安之來了她的房間,寬寬敞敞,大大方方,幹淨整潔自不必說,用度似乎也是上上之品。
想想也是,畢竟這房間就安排在了華裳的對麵,再怎麼說,也不能讓一個魔族之王的房間周圍太過寒酸不是?
把百寶囊還給了安之,顏又卻並沒有急著離開,反而留下來似乎是想要說什麼一般。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安之便也放下手頭的東西,坐到椅子上,歎了口氣,道,“你要說什麼說出來便是,怎麼許久不見,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
顏又一愣,被安之說的有些不知所措,但卻終究還是跟著坐了下來,思索半日之後,才開口道,“你……沒什麼要對我說的麼?”
“我?”安之一愣,不解他的話中之意,卻看著他的眼神直直的盯著她的眉間,反應過來之後,囂張的氣焰頓時熄滅,反倒有些不好意思的尷尬一笑,“那個……我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顏又挑眉,冷聲道,“剛才不是很厲害麼,怎麼現在服軟了!”
“我那不是……看你老是欲言又止的麼。”她小聲嘟囔著,卻不敢抬頭看他,知道顏又在等她的回答,便隻得歎了口氣,交待道,“我不是有意要瞞著你們的,我隻是……逼不得已的。”
“我知道。”
“什麼?”安之一愣,抬頭看著他認真的麵容,萬分不解,“你知道什麼?”
“我什麼都知道。”顏又歎息一聲,把玩著桌子上的茶杯,輕道,“以前開始我便懷疑你的身份,隻是沒有說出來罷了,所以那天在昆侖山下看到你的樣子,雖然驚奇,但也還在我的接受範圍之內。”
“真的?”
“這還需要騙你麼?”
“可是……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安之疑惑的想了想,並不記得自己曾經暴露過什麼。
“別想了,你這顆腦袋想破了也想不出來的。”顏又輕敲了下她的頭,笑道,“也不是很明確,隻是在一起的時候總覺得你的談吐和其他人不同,還有在昆侖試煉的最後一關,法力球被你打碎那件事,我可是親眼目睹的。”
“那件事不能說明什麼吧!”安之有些尷尬的撓撓頭,他若是不提起,她當真就要忘記這件事了。
“法力球也算是神器一件,能承受巨大的靈力,以你身上微弱到幾乎沒有的靈力,是斷然不會把他弄破的,所以原因便隻能另有其他。”顏又說著,順手給兩人倒了一杯茶,輕抿了一口之後,才繼續說道,“就好比這茶杯吧,任何人幾乎都可以把它打碎,可法力球,卻不是那麼容易被打破的。”
“那怎麼就能斷定是我的問題?沒準就是那個圓球自己的原因呢!”
“你太異想天開了。”顏又笑她的無知和愚鈍,繼續解釋道,“自古以來,隻有人和神的力量是不可估計的,所以能打破它的,就隻有這兩種可能。”
“所以你就認定我是神了?”
“當然不,我說過,我隻是覺得不對勁,有點懷疑,可我並不確定。”
“那說到底,你隻是比別人多了一些懷疑,所以見到我的時候才沒有那麼驚訝!”
“是。”
安之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不然你以為呢?”他挑眉,看向她呆呆的表情,動作一滯,“不過我還是有事要勸你。”
“什麼事?”她回頭,看著他忽然認真的模樣。
“若是能離開,便盡早離開吧!這裏不是你該長留的地方。”
“不。”安之搖搖頭,很明確的拒絕了他,認真的說道,“我不會走的,我的目的還沒有達到。”
“你想要帶王回去,簡直就是異想天開。”顏又似乎有些生氣了,說話的語氣也跟著微微的加重,可看著安之異常堅定的模樣,又是萬分的無奈。
微微的歎了口氣,他緩和了語氣,說道,“你若是不願,我也不會強求,隻是還是要奉勸你,最好小心懷柔和冽宴。”
安之點點頭,柔和了目光看著他,萬般的感謝,如今的時刻,他們都已經不再是昆侖頂上那群整日跟在師父後麵的毛頭小子,反而一躍之下成長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