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羅殿的景致還是一如既往的暗沉,安之重新走在這條通往鸞鳴宮的路上,和上一次的心情卻截然不同。
是的,她回來了,回到了這個魔窟,跟著這個名副其實的魔王。
她的不願意,她的小脾氣全在山穀被毀的那一刻瓦解,分崩離析。
即使不願意又怎樣,卻還不是終究的妥協了?安之不知道這是不是一個契機,但她明白,其實不管她如何的驕縱,他終究會有辦法把她帶回來。
隻是,可惜了那片山穀。
想起那美麗的山穀在刹那間變得一片狼藉,安之就有些莫名的心痛,那麼美麗的地方,卻在一瞬的時間裏,被摧毀的蕩然無存。
默默的在心裏歎息,她實在對不住那山穀原本的主人,可惜了那湖,可惜了那山,也可惜了那木屋,還有後方日積月累的野花。
也許正是因為它們如今是無主的,所以今日才會遭到這樣的待遇。
想到此,安之便不由得心痛,看著走在前方的翩然身影,竟然下意識的冷哼出聲。
那抹白色似是一頓,可不過片刻卻又恢複如常,她自顧自的惱怒著,卻沒有聽到風中誰在輕聲歎息。
鸞鳴宮近在眼前,安之卻分外的不想進去,似是也猜出了她的心思一般,華裳停下,回過頭來,輕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我還有事要忙。”
安之看了他一眼,便頭也不回的進了鸞鳴宮,在眾位魔人麵前算是絲毫沒有給他麵子,她還在氣頭上,怎麼也不會這般輕易的妥協。
回到了這裏又如何,栓得住她的人,卻未必栓得住她的心。
看著她隱沒在宮門的身影,華裳隻是無奈的一笑,那麵上的茫然和沉思在回過頭來的時候瞬間轉換,冷眼掃視著麵前的眾人,眸光微轉,便帶領眾人朝著議事堂而去。
多日未歸,這魔族之中,怕是也需要好好的整頓一番了!
而另外一邊,安之和腓腓回到鸞鳴宮的寢宮之後,依舊被安排在了華裳臥房的對麵,雖然她極不願意,可卻也別無他法。
所以在進入房間之後,她便將房門關緊,任外麵的魔仆如何勸說,也不再打開。
“你這樣真的好麼?”長途跋涉下來,腓腓也很是疲憊,進房之後便一下子跳到了床上,擺成了一個大字狀躺在那裏。
“怎麼不好?難道我還連一點自由都沒有了?”安之有些賭氣的說道,坐到桌邊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想起之前在寢宮門口華裳的樣子就覺得萬分不爽!
明明是他有錯在先,怎麼弄的好像她在耍脾氣一樣!
腓腓笑看著安之氣呼呼的模樣,高興的甩了甩尾巴,道,“活該!誰叫你當初非要使性子!要是老老實實跟他回來不就沒有那些事兒了!白瞎了那個山穀!”
“我……”安之回頭,頗有些氣惱的看著小家夥,“誰說我一定要乖乖的跟在他身邊!我偏不!”
“可你現在不還是回來了?”腓腓抬抬爪子,指了指四周,“喏,老地方!”
“那是被逼的!”
“被逼的你也是回來了!”
“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麼!”安之氣極,走過去將小家夥拎了起來,狠狠的晃了晃,嘴上氣惱的喊道,“我沒錯我沒錯!明明就是他不對!”
“是是是!你沒錯!”腓腓驚嚇的連忙改口,“我錯了我錯了行不,快放開我,暈死了!”
安之撇撇嘴,將小家夥丟在床上,也跟著身子一歪倒了下去,看著木雕的天花板,她忽然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