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羅冷笑道:“我倒是沒覺得組織對我手下留情過。張sir,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哼。”張斜陽哼了一聲。
“你敢不敢回答我?你是在關心我嗎?”
沈曼羅緊緊的盯著他的眼睛,幾乎帶著一絲癡心妄想的絕望連聲質問道。
張斜陽回避著她炙熱的目光,臉色被陰鷙的寒光所覆蓋:“因為你是我一手帶出來的間諜,我不能讓你出任何差錯。”
“僅此而已?”
“是,僅此而已。”
沈曼羅又是一聲冷笑:“所以,這不是關心,而是警告?”
張斜陽正色道:“你說得沒錯。Datura,你不該質疑指揮官的命令。”
沈曼羅靜靜地看著他,隻覺得這個外表看上去溫潤儒雅的男人在她世界裏已經全然崩盤,變得異常猙獰。到底什麼樣的折磨,才能蓋過心如刀割?
她還以為他對她也是有情的,即使不是男女之情,多年相處以來近乎師徒的感情也該存在,可是,他卻毫不留情的粉碎了她的一廂情願。
男人,不過如此。
沈曼羅淒然一笑,仿佛被抽幹了水分的花朵瞬間枯萎,慘然的目光冷冷劃過張斜陽的眼睛,緩緩道:“是我錯了。張sir,從今以後,我不會再質疑組織的決定,也不會再違逆你的命令。”
張斜陽手心裏全是溫熱的細汗,看著她臉上微妙神色變化的那一瞬,他已經知道,她完全變了,從心底深處對他死心了。這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嗎?為什麼心中卻痛得厲害?
“Datura,我……”
沈曼羅卻打斷了他的話:“張sir,我要去做飯了,你要是沒事的話,請離開吧。我一定會使出全身本事成為淩南玨的妻子,你和Somniferum不要再出現了,我不需要你們的假身份配合。”
“這是組織的決定。”張斜陽冷硬的回答。
她心中冰冷,無所謂的笑了笑:“那好,隨便你們。”
轉過身,身後靜默了一會兒,半晌,客廳的大門發出“哢噠”一聲輕響。
張斜陽走了。
片刻間,這個曾經深刻烙印在她心頭的男人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像十四歲那一年,他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孤兒院的門前,以“繼父”的名義收養了她,宛如天降神明一般,讓她以為自己的生活真的從此就走向光明。
這個比她大了十多歲的男人,是慈父,是兄長,是幻想的戀人,也是嚴苛的劊子手!
是他親手將她推入了地獄,從此加入“迷花”,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