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郭婉冷厲的眼睛微微帶上笑意:“也對,少爺對你確實不一般,他平時不論去哪兒都帶上顧梟的,最近一段時間卻嫌他在身邊礙事兒了,想必是因為你的緣故。”
對於她顧左右而言他的做法,沈曼羅也不再追問,隻淡淡笑了笑:“是麼?”
沒有人再說話。
顧梟帶著他們來到了B市郊區一所不起眼的民房,三間大屋子圍著一個院子,頗有點北方四合院的味道。民房裏除了幾個打掃衛生的老傭人,沒有其他任何具有威脅性的人物。
看來,這裏隻是一個暫時落腳的據點。
三間大屋子都是尖頂磚屋,窗棱上還掛著辣椒串子,很有鄉村樸實的味道。淩南玨醒來時,一睜眼就看到了窗外暗沉的天色和微微的火光,郭婉和沈曼羅兩個女人在院子裏的露天廚房燒熱水,兩顆腦袋湊在一起,低低的談論些什麼。
麻醉的藥效慢慢散去,淩南玨隻覺得疲倦,便懶得動彈,身上黏黏的有些冷,不知是血液凝固了還是出了太多汗。
不多久,沈曼羅端著熱水壺進來了,見到他睜眼看著天花板,臉上一喜:“你醒啦?傷口還疼不疼?”
淩南玨怔怔的看著她,心底驟然掠過一抹難以言喻的感覺。
這個女人可真是運氣不太好,才跟在他身邊這麼短的時間,居然碰上了兩次生死磨難。正如她所說,他的仇家確實太多了,想要他性命的人個個都不是好惹的角色,最近他也算是疏忽大意了,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居然不希望自己身邊留下保鏢礙眼。
“挨了一槍,連話都不會說了?”沈曼羅走到他身邊,有些奇怪地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沒發燒啊,怎麼一副呆裏呆氣的樣子。”
“你想死麼?”
淩南玨沉沉地開口,黑著臉不耐煩道,“我身上不舒服,我要去洗澡。”
“哦,洗吧,熱水燒好了。”
沈曼羅冷眼瞧著他身上的繃帶,帶著點幸災樂禍的語氣說道,“不過你腰傷剛好,肩膀又傷到了,洗澡不太方便吧?還是忍一忍好了,忍個幾天臭烘烘的,也比傷口進水要好。”
淩南玨微微抬眸:“對,我不方便,你幫我洗澡。”
“什麼?”
她頓時僵住了,這叫不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頓時無語地瞪著他,“你別太過分了。”
“這有什麼過分的?你現在是我的女朋友,我受了傷,難道連這點特權都沒法享受?”他薄唇微勾,斜著眼睛睨她。
“是女朋友又不是老婆,更不是護工!憑什麼慣著你?”
她氣哼哼地將壺裏的熱水倒入臉盆,甩了條毛巾在裏麵使勁搓著,“最多給你擦洗一下。想讓我給你洗澡,門兒都沒有!”
“行,擦完再看。”
淩南玨大大咧咧的展開身體,齜著牙將T恤脫掉,露出精壯的上半身,肩膀上染血的繃帶有點觸目驚心。郭婉的包紮技術很好,傷口也處理得很幹淨,隻是現在麻醉藥性一過,仍然疼得厲害。他經過兩次受傷,似乎瘦了一些,越發顯得臉上的線條光滑淩厲,眼底目光清冷,含著昔日熟悉的吊兒郎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