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就在這一瞬,他的胸口突然開出一朵血花,血肉模糊的傷口外翻著,一股暗紅色血液緩緩順著風衣流下。
謝長林不可置信地艱難回頭,看見黑洞洞的槍口慢慢下移,露出了淩南玨冷酷譏誚卻顯得憔悴的臉,他那雙幽深無底的眸子正盯著自己身上的血洞,嘴角一歪,玩世不恭的表情仿佛慵懶無害,可目光卻像獵豹那般陰狠殘忍,慢慢地說道:“想電死我的女人?嗯?”
居然膽敢對她用刑!
還是最殘暴的電刑!
“噗!”又是一槍。
謝長林“噗通”跪了下去,雙手捂著胸膛和腹部的傷口,來不及說出一個字,雙眼一翻死在地上。
“淩少……淩少!淩少饒命啊!”
兩個助手雖然跟隨謝長林多年,見慣了黑道作風,但此刻師父突然死在自己麵前,仍被嚇得屁滾尿流,一前一後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
淩南玨偏了偏頭,他身後便鑽出顧梟來,眼都沒眨,舉起槍一槍一個擊中了那兩個助手,地板上瞬間從三具死屍身體裏流出一大淌血,慢慢彙合到一起。
阿虎和阿豹不知什麼時候從門口鑽了進來,手腳麻溜地跟在顧梟身後把屍體拖走。
世界,重新恢複寧靜。
女人癱軟在椅子上,看不出來半點生氣,唯有那雙野貓似的眸子散發著冷睨的光。此時此刻,她的身體已經極度虛弱,殘忍的電刑讓她胸悶得快要爆炸,頭暈漲痛,總想嘔吐,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而眼前這個男人……
就是這個男人,讓她陷入如此絕望的境地。
淩南玨一步一步走向她,眼窩深陷,麵色鐵青至極,看到她的那一刹,眼底深處卻有著掙紮的疼痛和壓抑,渾身的怒氣和隱忍席卷而來,仿佛來自地獄的修羅惡魔。
沈曼羅悲涼地笑了笑,嗓子沙啞得仿佛被火燙過:“為什麼……為什麼不殺死我?為什麼?”
他伸手,手掌慢慢托起她的下顎,讓兩人視線相對:“你以為,死是那麼容易的嗎?”
不容易嗎?
嗬嗬,是呢,不容易。
他要她生,她便死不了。
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審訊室裏,牆壁上掛滿了麻繩、鐵棒、皮鞭,陰森恐怖,寒氣逼人,而她確實渺小得就像一隻螞蟻,隨時都有可能被他一隻手捏碎,唯有留著一口氣苟延殘喘。
沈曼羅盯著他的眼睛,那麼深邃的一雙眸子,散發出琉璃般迷人的光芒,卻冷得像是天山的千年積冰,他平靜地看著她,幾乎讓她停住呼吸!
“貓兒……”
淩南玨慢慢蹲下來,替她解開手上腳上的架子,打開她身前的擋板,寬大微涼的手掌撫過她顫抖的指尖,蹲在她麵前仰頭看著她,猶如做錯事情的孩子,目光那般祈求和無助,充滿了迷茫。
“貓兒,真的是你嗎……我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
他喃喃地問著,就像不認識她了,伸手撫摸著她蒼白的臉,那樣熟悉的眉眼,真的隻是一張麵具麼?
沈曼羅心如刀割,心頭的悲哀一陣陣襲來,喉頭有一絲梗塞,眼眶酸疼得厲害。強忍著快要湧出來的淚水,十根手指無意識收緊,死死握著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