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 / 3)

第三十六回西行遇惡婦南來是真神

話說季節應為秋盡冬來,愈加寒冷。哪知四眾離開渺幻國境往西南行進,卻是一片春色,道路兩旁,但見白楊添綠意,柳榆有苞芽。溪塘蝌蚪歡,江水鴨鵝遊。風夾花香來,雨攜果露去。田丘犁泥待播種,山茶抽蕊等采摘。一派和風乾坤暖,萬新氣象天地融。四眾也不奇怪,宇宙廣博,地域各異,有四季寒冬、有四季酷暑、有四季春陽,想是到了那四季如春的妙境了。遂一路貪看風景,也不曉得是哪國哪屬。

突然前方出現一座城池,到得城下,上用篆體書刻“惡相國”,紫夕不解道:“如何有這般險惡的名諱,莫非習古時君子常以陋名自謙,想必國中能人異士的君子眾多?故用此名,實則良善?”木姍笑道:“凡塵俗輩莫不以美名自抬身價,此般情形少之又少,不若去國中走一遭,探個究竟。”

四眾犯疑,立入城中,到了繁華處,放眼望去,但見:綠樹合圍,吊腳竹樓幢幢巧;椰蕉掛果,皇室古廟棟棟新。和風氣爽,貨賣十全,人們往來穿梭,服飾異樣,發式稀奇。男女上著大襟短衫下著筒裙。腳不穿襪,不著履。女子發絲高挽成髻;男子白布、藍布纏頭。女佩香包,男佩短刀。赤腳行走意甚興,四季溫暖無寒冬。人們穿梭來往,四眾悠閑遊賞。看不盡熱帶瓜果,瞧不完百草奇花。人人麵容醜陋,惡相稱謂,著實不虛。四眾行至一路口,見一老頭皮包骨,領著一猴在那雜耍。猴兒聰慧輪番演了幾出,逗得眾人喜笑顏開,但聞老頭手提一銅鑼,邊敲邊道:“外鄉人路過寶地,猴兒機靈蹦彈幾下,說好的就請給個賞,不好的咱接著又來。”話畢端著討賞盤,繞場一周。看客見要錢來了,忙閃到一旁,佯裝沒看見,等戲開始,複回又看。盤子中隻得幾文錢,老頭無奈,接著續演。

如此這般日落西山,老頭、猴兒滴水未進,精疲力盡,演了一日,盤中隻有幾文錢,不由黯然神傷自言道:“這般收益我和猴兒無法還鄉了。”四眾看不下去;泉生不平道:“此地人看戲不給錢,當真可惡。”遂取一把碎銀擲於盤內,老頭兒惶恐,死活不受。四眾極盡勸慰,方拾了畏懼納入懷中。老頭道:“小老兒承受這多打賞,終能離開此處,歸家回故園了。四位恩人,斯處人心忒惡,凶險已極,千萬要小心為妙。”道罷,伏身下拜,被四眾攙起,收拾物甚帶上猴兒,匆匆離去。

目送老人走遠,紫夕道:“天色不早,尋家客棧再作計較。”三眾稱善,舉步往那街市搜尋。那街東有座巍峨高樓,挑著麵旗子,上寫“如家客棧”,四眾瞧得仔細,甩開大步向其行去。一位三旬有餘的婦人迎住,隻見她生得:方麵凸腮,稀眉闊嘴。上罩白色短襖,下著孔雀翠綠筒裙。發插紅花,模樣冷淡。見了四眾領著上樓,挑了兩套上房,並叫了夥計伺候。進得房來,木姍細瞧,此處上房也不過他處三等房舍,陳設簡陋,器皿粗糙,隻一籃熱帶水果使人賞心悅目。

須臾,木姍耳中傳來人語,是那婦人悄言道:“四人不知從何而來,模樣醜陋,愈看老娘心裏愈加不爽,衣著反是光鮮耀目,顯然富貴人家,今夜咱操家夥做活計,懂嗎?”一男音道:“老板,小的明白。”木姍耳朵四通八達,聽音辨色,知道聲音乃是女老板與店小二,當下四眾心領神會,不動聲色。好半天,那小二送來簡單茶飯,四眾假意吃喝,頃刻趴倒。不移時,閃出婦人,一雙眼睛喜得眯成縫隙道:“買賣成矣,餘四快快搜身,看財寶可豐?”餘四急朝白羽、泉生二人摸去;婦人手也往木姍、紫夕腰際摸索。少會,摸出若幹黃金、白銀;泉生折扇也難逃法眼被搜出。四眾留下假軀趴伏桌上,真形早到一旁,心神交流,看婦人這般惡毒,恐幕後有大賊,也不聲張,垂鉤懸餌釣大魚,欲除禍根。

婦人、餘四見諸多黃白,嘴角陰笑道:“兩個女子相貌醜陋,見不得人,入不得廳堂,留著無用,殺掉拋屍枯井。倒是兩個男子雖醜,但年輕力壯,我想獻給大王,大王一定喜歡。餘四,我去準備車輛,待你收拾幹淨,我們即刻就去見大王。”餘四領命取出長刀,揮刀朝木姍、紫夕後背各砍一刀。奇怪不見流血,又連砍數刀仍無,心中作怕,趕緊麻袋裝了,將屍體拋丟半裏外一口枯井內,匆匆而回。

婦人已將財物裝好;運白羽、泉生的馬車也準備停當,吩咐人看店,自與餘四上路。不移時行至城外,往那延綿千裏的一座巨峰行去。此時天高地闊,滿天繁星,皓月高懸。卻說這春月與那高山流水之山月;挑琴撥弦之城月;風平浪靜之江月;碧海蒼穹之海月亦不同矣。但見:萬裏披翠色碧瑩,惠暢和風天地熏。瑤草琪花玲瓏境,冰輪輝映長春城。域低滿是南象跡,峰高遍乃雄鷹姿。四季沒有寒冷日,舉目青蔥春融時。上有孔雀真仙子,護佑綠洲一心慈。

原來惡相國本非如此,傳說遠古時受一巫師詛咒,人們過著災難重重豬狗不如的日子。住在孔雀山的孔雀公主知道巫師乃一老鷹所化,禍害人間,遂攜家將與人間王子一道對付巫師,經過千般爭鬥,趕走巫師。王子當上國王;公主當上王後,人們的日子才安寧祥和。至於如何有了這等:視美為惡;視惡為美的國風,倒讓人疑惑不解,且容筆者後文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