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三個人的愛情
梅園的梅花開了。
琪琪說,今年的梅花開得早了點,還沒到春節呢!
夏千梔踩著薄薄的積雪,抬眼望著眼前一片粉紅色的花海,花瓣在陽光下顯得越發的粉嫩。深深的吸了口氣,淡淡的花香沁入心脾,還有冬日陽光特有的溫暖味道,嘴唇不自覺地揚起了一個淡淡的微笑。
一陣微風吹過,一片片花瓣從樹梢緩緩飄落,千梔仰起頭,閉上眼睛,感受著這一刻的安寧。
花謝花飛飛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腦海裏忽然閃過葬花詞裏麵的兩句話。
她睜開眼,望著被微風吹落滿地的花瓣,是啊,有誰憐呢?無端的,心底便浮起淡淡的悵然。蹲下身子,輕撫著雪地上那些柔嫩的花瓣,或許它們隨風飛舞的那一刻是快樂的,但是不久之後,這些過早隨風脫離樹梢的花瓣,便會腐爛,不知道它們會不會懷念自己曾經在枝頭上綻放的絢麗?還是會甘心化為地下的泥土,為下一次的綻放而醞釀力量?想到這裏,她不禁笑了,覺得自己都快變成林黛玉了,微微地歎了口氣,站直了身子,低下頭整理了下被弄皺的製服裙擺,抬頭的一刹那,笑容便凝固在臉上。
是鍾銘傑。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悄悄站到了離她幾米遠的地方。
她怔了下,隨即便回過神來:“你……好了?什麼時候來學校的?”
鍾銘傑對她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昨天就出院了。來找你,但琪琪說你請病假了。”
千梔低下頭,道:“對不起,我一直不敢去看你,你母親她……”
“我知道。”鍾銘傑打斷她的話:“我母親來過學校,還對你說了些難聽的話,做了些讓你難堪的事,是嗎?她這樣做隻是為了我一時氣昏了頭,她並沒有惡意的,請你諒解!”
“呃……”聽他這樣說,她反而不好意起來:“我知道,並沒有怪她,說起來其實都是我的錯,都是我……”
“不!”他又再次打斷她的話:“是邢拓!”說到邢拓,他的眼裏充滿了憤怒:“他羞辱我就算了,居然還羞辱我的母親!我絕不原諒他!”
千梔不安地看著他憤怒的臉孔,她從來不知道,他也有這樣的一麵。在她的眼裏,他一直是溫柔的,寬容的,讓她安心。可是現在的他,卻讓她害怕。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其實邢拓也不是那麼壞的人。我跟你說過的,他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他從小便被寵壞了的,這次的事情隻是惡作劇,他並沒有惡意的!”她想也沒想,這句話便衝口而出。
鍾銘傑不敢置信地看著她:“千梔!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他這樣對你你還維護他?我跟他同校那麼多年了我還不清楚他的為人?”
她有點心虛地道:“我,我不是維護他,隻是他真的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壞!有的事情是不能隻看表麵的。”
“你看著我。”鍾銘傑深吸了口氣,低下頭與她平視:“難道你還看不出來?他喜歡你。”
“你在說什麼?!他是我的弟弟!”千梔有點生氣地道。
“弟弟又怎麼樣?他有當你是姐姐嗎?我也是一個男人,我知道他在想什麼!他討厭我,看我不順眼,是因為嫉妒!”
“你怎能說這樣的話!”千梔不敢置信地瞪著他,又氣又怒:“你這樣說不僅侮辱了他,還侮辱了我!”
鍾銘傑深深地歎了口氣,低聲道:“好了,算我說錯話了,我們不要為了他而吵架了,好嗎?但是無論如何,請你跟他保持距離,他是一個危險人物。”
千梔咬著嘴唇,點點頭道:“嗯。”
“我送回教室吧,快上課了。”從梅園到教學樓,有一段不少的距離。他們所經過的地方,總會有人竊竊私語。鍾銘傑的臉色慢慢地沉了下來,而千梔已經習慣,隻好低著頭沉默不語。
忽然前麵一陣騷動。
“啊!是邢拓與雷熙!。”不知哪來的一聲驚呼,夏千梔惶然抬頭,遠遠的便看到他們兩個迎麵走來,他們身邊還有一個陌生的女孩,她不斷的笑著,似乎與雷熙聊得很開心,隻有邢拓一個人冷著臉走在前麵。
夏千梔惶然不安地望了眼身邊的鍾銘傑,小聲地道:“鍾,我們從那邊繞過去吧?好嗎?我想去那邊的便利店買點東西。”
“不。”鍾銘傑突然拉起她的手,沉聲道:“該來的總會來的,不要怕,有我在,我不會再讓人欺負你的。”
千梔隻好跟著他向前走著,頭更低了。此時,邢拓也看到了她,冰冷的目光落在她與鍾銘傑交握著的手上,眼神溢發冰冷。
擦肩而過。她的心跳突然加速。
“嗨!千梔!”雷熙若無其事地笑著打招呼,冰冷如刀的目光掠過一旁的鍾銘傑。
千梔被雷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怔了下,隻好道:“你們好。”說完便拉著鍾銘傑要走。
“別急嘛!”雷熙修長的身體擋在她麵前,她被逼站住了腳步,抬眼便看到他不好懷意的笑容。
夏千梔皺眉,這個家夥到底想幹嘛?
“介紹個人給你認識吧!”雷熙望著身旁身材高挑的女孩,道:“她叫安琪,是邢拓的女……”他故意頓了頓,看了眼臉色陰晴不定的邢拓,才繼續道:“朋友。”
安琪笑著伸出手,道:“你好,我叫安琪,我剛從美國回來的,現在在二年二班。你就是千梔嗎?我早就聽雷熙跟我說過你了,你是邢拓的姐姐吧?那我可以叫你姐姐嗎?”
“呃……”千梔怔怔看著笑容滿麵的安琪,隻好伸出手與她握了握,對她的請求不知道作何回應,悄悄地抬頭望了眼一言不發的邢拓,卻被他陰冷的麵孔嚇住了,身子不自覺地往鍾銘傑的身旁靠去。
她這個微小的動作立刻惹怒邢拓,他眯起眼凝視著她,唇角勾出一抹冷笑:“好久不見啊!聽說你最近身體不太好,老是請病假什麼的,看起來精神不錯嘛!裝的吧!?”
“邢拓!你不要得寸進尺了!”鍾銘傑沉聲道,目光冷凝。
氣氛開立刻得古怪而僵硬。
邢拓挑眉,斜睨著他:“怎麼?我這樣說她你就心疼啦?”
千梔用力吸氣,讓自己冷靜,她不自在地對安琪笑笑:“對不起,我們先走了!”說完便越過他們向前走去。
“等一下!”邢拓突然伸手抓住她的另一隻手,硬是扯住了她的身子。
“你放開她!”鍾銘傑怒吼道。
“我不放你又能怎樣?”邢拓傲慢地道。
鍾銘傑忍無可忍,一記重拳便向他的臉孔揮去,安琪驚呼出聲,邢拓輕輕的向旁邊一側,輕易地閃過。
“怎麼?還要打架嗎?”邢拓邪魅的丹鳳眼輕蔑地斜睨著他:“還想再躺一個星期醫院?然後讓你那個像潑婦一樣的母親再來學校大鬧?”
邢拓的話徹底地惹怒了他,他放開握著千梔的手便要衝上去。
“不要!”千梔拉著他的手臂,哀求道:“他是故意激你的,你不要理他,我們走,好嗎?”
鍾銘傑冷漠地看著她:“千梔,一個人的忍耐是有限的!”
千梔怔怔地看著鍾銘傑仿如一個陌生人,手不自覺地放開了。
微風輕輕吹過。
操場上的同學開始圍攏過來,臉上是一副看戲的表情。
嘿嘿,邢拓與鍾銘傑雪地大戰第二個回合!明天學校的新聞又有主題了!一台昂貴的數碼相機混在人群裏,準備把這經典的一幕攝下!正聚精回神瞄準鏡頭的陸一明沒有察覺到身後慢慢逼近的影子。
一隻大手把鏡頭覆蓋過去,陸一明抬頭,緊張地吞了吞口水,表情驚恐,語不成句:“沈……沈……”
鍾銘傑與邢拓冷冷地僵持著。
千梔用力想掙開被邢拓緊緊握著的手腕,低聲地道:“邢拓,你放手!”
邢拓沒有理會她的話,邪魅的丹鳳眼盯著鍾銘傑:“不是想打我嗎?動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