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家對風邪的死,不但沒有動容,沒有悲傷,甚至連形勢上的葬禮都不給她。
慕容晨風據理力爭:“她終究是風家的一員,死後總歸要進風家的祠堂。風老爺,您是明事理的人,難道不該出來說句公道話嗎?”
“公道話?”風落冷哼道,“她名節不保,丟盡了我們風家的人。從煉獄森林回來,我已經既往不咎,可沒想到她還是惹是生非,如今死了倒也幹淨。我們風家也清淨不少。至於葬禮……”風落抬頭看了眼慕容晨風:“我知道皇子殿下宅心仁厚,可這畢竟是我們風家的家務事。這丫頭與我們風家相衝,葬禮我看就算了。我風落就當沒生過她這個女兒。希望她將來投胎,千萬可別再投到我們風家了。”
說完,不等慕容晨風再說,起身走了。
慕容晨風沒想到風落對風邪竟然是這個態度,再想起風邪之前的所作所為,頓時覺得風邪在這個家,過得實在是太委屈。一股憐惜之情湧上心頭,可惜這一切都無法彌補了。
慕容晨風離去的的時候,風月情不知道從哪裏得到消息,知道慕容晨風來了,便飛奔著跑出來,在門口截住了慕容晨風:“皇子殿下,您怎麼剛來就走了,也不在家裏多坐會兒?”
慕容晨風本來就憋了一肚子氣,這會兒看到風月情更是一點好臉色也沒有,隻冷冷的說:“風家這塊寶地,哪裏容得下我啊。我看有一天,你們風家早晚要騎在我的頭上了。”
“這……皇子殿下說的什麼話,我們風家對朝廷忠心耿耿……”風月情是來談情說愛的,沒想到劈頭蓋臉被慕容晨風訓斥一頓,也不知如何是好,隻能悶悶的替風家解釋。慕容晨風一甩袖子道:“好一個忠心耿耿。”說罷,轉身就走。任風月情在後麵喊破了喉嚨,他也沒有回頭看一眼。
風月情回家向風落哭訴,風落也覺得風月情還是與慕容晨風提早完婚的好,以免夜長夢多。於是,連夜換了官服覲見皇上,也不知說了什麼。總之,傍晚去的,直到深夜才回來。
回來的時候,滿麵春風,叫人喚來風月情道:“女兒啊,你大了,也該嫁人了。以後可別再任性了。”
風月情一聽,半天沒反應過來。
“還愣著幹什麼,快回去收拾收拾,明日我帶你一同進宮麵聖,商量婚期。你要跟大皇子成婚了。”
“真的嗎?”風月情聽到父親親口說,才算反應過來,抱住風落笑了起來,“太好了,以後我就是皇妃,將來就是皇後了,您以後就是國丈了!我們風家以後就有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了!爹這是我們風家無上的榮耀啊。”
風落微笑著點了點頭,他到了這把年紀,也沒什麼太大的野心,隻要能保住現在的榮華富貴,給這個寶貝女兒找一個好婆家,他心中的大石頭就落地了。
慕容晨風得到消息的時候並不意外,這件事他從幾年前跟風月情訂婚的時候,就知道,總有一天要栽在她手裏。好在這風月情雖然心狠手辣,卻沒什麼腦子,好控製。如果聯姻就是他人生注定好的事,那麼他也要為自己做最好的打算。
所以,慕容晨風並沒有拒絕,按部就班的跟著父親出席,與風家的人走了一個過場。草率的定下了婚期,事情就這麼完成了。沒有人管這些當事人心中所想,也沒有人管兩人之間到底匹不匹配,合不合適,隻要共贏互利,他們那些老一輩的人,都會無所不用其極。
慕容晨風不想過問,也不想說什麼。回到宮中,便很少出門,奇怪的是,自從風邪離開之後,他的腦子裏好像全是她的影子,揮之不去。
人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她在的時候,覺得很討厭很紮眼,好像這輩子都不會有交集。可是她一旦離開,他的心又莫名其妙的開始想念。他們之間明明沒有什麼回憶,甚至連友好的對話都沒有,可她給他的感覺,就是不同。跟任何一個女人都不同。
慕容晨風拿著書,一直看不下去,左眼一直跳個不停,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
這時,一個太監跑過來稟報道:“慕容晨風,有人求見。”
“我不是說了,誰也不見。”慕容晨風雖然無所事事,可就是不想應酬任何人,所以,語氣也特別的不耐煩。沒想到,那太監有些為難道:“可那人說了,她是你的救命恩人,如果你不見的話,就把你忘恩負義的行徑,公告天下。”
“什麼?”聽了這話,慕容晨風當即就要發怒,全天下誰這麼大膽子,竟敢威脅他。可是轉過身那一刻,他憤怒的表情突然變成了狂喜。是啊,除了她,這世上誰還有這麼大的膽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