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去了她,幾乎就失去了全世界。那一刻,他才驀然發現,自己是多麼的卑微可笑,多麼的不懂事。
白廉看到薛奎這幅樣子,直接把劍架在了他脖子上。薛奎卻恍若未聞,還在大哭。
這麼多年來,白廉對他了解很深。他跟他一樣,都是有仇必報之人,現在他不過是有點難以接受現實,等將來他回過味來,必定要拚死找他報仇,到那時他可是寢食難安。所以,要麼斬草處分不留後患,要麼就心狠手辣,絕不留情。
白翳看到自己兒子簡直是瘋了,殺了自己的姨母現在又要拿自己的表弟命,當下就急了,急忙上前喝道:“逆子,你快把劍放下,你現在已經犯下彌天大禍,若是再不知悔改隻怕……”
“爹,是你教我,做人就要心狠手辣,無毒不丈夫,現在我可是按照您的意思在行事啊。”說著,再一次舉起了劍,白翳到底離他有點距離,要奪下他的兵器已經晚了。當然,這其中的成分有多少,隻有他自己知道。或許,在這一刻他想的也是無毒不丈夫,留下這個禍患,遲早會給自己招來災禍,倒不如殺了一了百了。
然而,就在白廉的刀刺入薛奎脖頸中的那一刻,風邪手指一彈,風元素震開了他手裏的劍。洪細細在一旁看的也是很揪心,這母子倆雖然性格也讓人煩,可是人家也沒什麼錯,就是想討個公道,就被這白廉給殺了,真是冤枉。白翳竟然眼睜睜看著這一切,不管不顧,他要是真心相救,暗衛那麼多,幾個人都救下了,他這分明就是有意縱容兒子行凶。這白家還真是殺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頭。
洪細細朝薛奎大喊道:“喂,薛奎,你到是振作起來啊,你娘現在已經死了,若是連你也死了,誰能給她報仇啊。”薛奎死灰一般的眼睛在聽到她這句話之後突然亮起了一星光芒,他想,那人說的不錯,現在死者已矣,他要給自己的親娘報仇。他要手刃這個白廉。於是,當白廉再次舉劍靠近的時候,他不動聲色的僵在那,就在他揮劍殺他的時候,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轉過頭,把所有力量聚集在右手,然後一拳擊出。正中白廉的肚子。他雖然受到重創,但是孤注一擲的戰鬥力仍舊不容小覷,所以,奮力揮出那巨拳的威力比任何一次都要厲害。巨拳從白廉前身打入,後背穿出,白廉甚至連痛都還沒感覺到,就看見自己身上出現一個巨大的血窟窿,透過這血窟窿他甚至還能看到後麵座位上驚訝不已的眾人。
這,這不可能,他是不可一世的白廉,他是絕對的強者,這世上隻有他欺負別人的份,沒有人能算計的了他,他是最強的,他不會死的。所有人都死,他也不會死的。他聰明絕頂,他萬眾矚目,他是白家默認的繼承人,他的未來不可限量,他將會在這裏締造屬於他白廉的神話。
可是這些遠大的抱負來不及實現了,因為,一個肚子都空了人是不可能活在這個世上的。就算白家有金山銀山,有天山雪蓮,有回魂丹,有各種名貴草藥,依舊救不了他。因為,再名貴再厲害的藥草隻能在人還有挽回的餘地使用才能生效,可他就算吃了這草藥,那藥又要湧到哪裏呢?他連肚子都沒有了啊。
白廉瞪大了一雙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那血窟窿,突然“嘭”的一聲,轟然倒地。這下白翳徹底慌了,他三步衝過來,抱住自己的兒子,老淚縱橫:“兒啊,你挺住,爹會救你的。爹一定會救你的,你千萬別害怕,你不會死的,爹不會讓你死的……”
白廉死死抓住白翳的手,嘴裏不斷的湧出血來:“爹,我好怕,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你一定要救我,一定要救我……”他說一句,嘴裏的血便湧出來一口,不一會兒那獻血便把白翳的一身錦袍給染紅了。最後,他腳一蹬,瞪著一雙眼,死了,死不瞑目。
“兒啊!”一聲哭嚎響徹天際,白翳抱著自己的兒子,哭的肝腸寸斷,可與這哭聲相比,更加肆意的是薛奎的狂笑,他終於為自己的母親報仇了,他怎麼能不開心。哭嚎聲中,帶著薛奎放肆的笑,聽起來讓人毛骨悚然。
誰都沒有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一個小小的聚會,讓白家失去了兩條人命。不,是三條。
因為就在大家歎息無奈的時候,白翳眼神狠辣,扭頭一把抓住了薛奎的腦袋,然後使勁兒一擰,薛奎的腦袋硬生生被白翳取了下來,拋出好遠。他還嫌不夠,嘶啞著聲音,大聲吩咐暗衛:“把這母子倆的屍體給我扔出去喂狗!”暗衛行動迅速,一會兒便把這現場的兩具屍體給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