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不就是一首曲子。
她沉下心,手指緩緩搭在琴弦上。
《雪江鬆》雖然命名偏寒,但卻是一首春風曲,春風十裏笙歌盡,萬裏桃花,千層染纖陌。這是她創作的曲子,怎麼可能不會彈。
琴聲流瀉而出,遠處的男子眉眼一沉,伸手把赫連容月壓在了懷裏,抬頭,她的樣子,不遠不近,卻有一股遺世獨立之感。
心口突然就悶悶的。
他抿著唇,一語不發。
直到一曲完結,他才抱起赫連容月向臨月居去了。
曲尚歌鬆口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冬晴連忙上前扶她,“王妃,你沒事吧?膝蓋疼不疼?”
“嘻嘻,”曲尚歌從裙擺裏取出護膝墊,對她揚了揚,“我早就做好準備了,有了這個他想讓我跪多久,我都不怕的。”
起身,揉了揉腿,撣撣身上的折痕,笑道:“走吧,他現在有了溫柔鄉,我就有時間出去玩了,去找琴兒。”
兩人來到門口,被人阻攔。“王妃,王爺吩咐了,沒他旨意,你不能出府。”
這……
冬晴有些擔憂地看著她。
曲尚歌很是傲驕地理了理頭發。
算你狠。
“走吧,本妃就去看看,他想怎麼折騰本妃。”
臨月居裏,赫連容月躺在他懷裏,用小手數著他的頭發,“阿炎這麼多年都沒找過我嗎?”
“找過。”
“你當年說非我不娶的。”她委屈道,“你現在都有王妃了……”
他擰了擰眉,似有些不悅。
“公主既然知道是本王,為什麼不來找本王?”
她幽幽一歎,“容月在皇宮養傷,有一年的時間不曾離開床榻。”
“你——”他緊緊把她抱在懷裏,伸手理著她的頭發,“都是本王連累的你。”
“不是,那是我自願的。”
當年她救他,是她心甘情願的。在莫訖皇宮看到他的那一刻,她就已經不可自拔了。
北歐炎弘什麼都沒說,隻是抱著她。
夜風徐徐東逝,溫存而又靜謐的兩人宛若是執子之手的戀人,相互擁偎,彼此終老。
曲尚歌本是要來向他討個旨意的,看到這一幕,很果斷地轉了身。
“王妃,不是要找王爺嗎?怎麼又回來了?”冬晴沒看到裏麵的情況,不解地問。
她聳了聳肩,“本妃是個明白人,王爺等了多年,盼了多年,終於等來了心心念念的人,你說,本妃該去打擾嗎?”
看來,她要想辦法離開了。
冬晴皺眉,“那王妃怎麼辦?”
“趁今夜,我再去找找聖物在哪裏。”
冷幽堡一直在暗處盯著她的行跡,她一離開,他立馬就去稟告了北歐炎弘。
此刻,他在軒墨坊。
“王爺,王妃今天想出府,但被府丁攔住,剛剛又去了臨月居,不知為何又折反而回,如今應該是回了錦頤院。”
她剛剛去了臨月居?
執筆的手一頓。
她看到了。
“本王知道了,今天晚上傳她到冷霄殿侍候。”
半刻鍾之後。
“王爺,王妃說她身體不適,伺候的事……”冷幽堡擦了擦汗,在北歐炎弘壓迫的視線下,一字一句道:“王妃說伺候的事就請公主先代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