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
安少琛一身大紅袍服,瀲灩著天下最絕色的姿容走了進來,他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淩人之勢,卻讓她頓感一股強大的威壓襲麵而來。
她定了定心,垂下眸光。
這個男人跟北歐炎弘一樣,強悍的令人討厭。
“世子真會開玩笑,小女子身份卑微,哪能與你一同吃飯,再說了,我與世子並不熟,一起吃飯難免尷尬。”
是麼?
他笑了笑,但笑意卻不達眼底,“本世子從來不開玩笑,吃一次尷尬,多吃幾次就不尷尬了。”說完又轉向門口,“陸風,晚膳就宣到西廂院來。”
陸風守在門外,聽到命令立馬去執行。
她並不傻,對他這樣的行為多少能猜到一些。
不是衝著她,而是衝著赫連均策。
自從她定居莫訖之後,赫連均策找她的次數越發頻煩了,他是想借她來對付赫連均策?
但,有用麼?
安少琛盯著她若有所思的眉目,笑道:“金小姐在想什麼?”
“沒什麼,世子都這麼閑的嗎?”
就算要吃飯,也要等晚上吧,現在才未時時分,他這一副淡定坐下來的模樣是想做什麼?
“本世子聽說金小姐棋藝極佳,可否賞臉陪我下一盤?”
下棋?
她把書擱置在一邊,仰頭看過來,正對上安少琛深沉幽暗的眸光,她挑挑眉,倒是笑了,“既然世子想下,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了。”
棋盤擺上,兩人對弈。
皇宮裏。
北歐炎弘聽到金娘子被安置在歸順侯府時,龍筆一頓,聲音冷冷的,“這事是真的?”
“恩。”
舒靖風雖然不知道太子與那女子到底存在怎樣的關係,但如今北歐炎弘也在莫訖,她曾經是他的王妃,現如今,她的身份顯然是被安少琛知道了。
他是想拿她來對付太子嗎?
哎。
他當時向太子隱瞞她蹤跡的行為看來是沒有任何用處,那天太子果然去見了她。這段時間,太子頻頻出宮,應該也是去看她了。
“靖風,宣他進宮來。”赫連均策龍筆一甩,起身離開。
宣旨這種事情按理說不該由他去做,但目前皇上重病在身,所有事務都交給了太子處理,而他這個受太子器重的人,同時擔當著多重角色。
舒靖風領了令出去。
蘇超守在門外,見他出來也一並跟了上去。
後花園裏,北歐炎弘依舊是一身紫衣,坐在亭下飲茶,欣賞著莫訖國獨有的雜花異草,陽光輕柔,灑在他英俊深邃的臉上,平添了無限魅力。
赫連容月癡癡看著他,眼內的哀傷一閃而逝,“阿炎,陪我去禦花園走走吧。”
她不想坐在這裏胡思亂想。
他明明就在自己眼前,為什麼卻感覺像遠在天邊似的。
從那天晚上,她下藥讓他碰了她之後,這麼長時間,他卻是連碰都不碰她。
為什麼?
她不想去想。
隻知道,他現在是她的駙馬,她是他的王妃。
北歐炎弘聽出她語氣中的脆弱,擱下杯盞,目光看過來,“怎麼了?你剛剛不是說累想休息一會兒?”
“我休息好了,想去禦花園看看。”
“嗯,你想去的話就去吧。”
他剛起身,赫連均策就從前方走了過來,看到他們的樣子,淡淡笑了笑,“容月,哥哥找邪王有點事情,你先回去,晚英,好好伺候。”
“是,太子。”晚英立馬扶了她就走。
赫連均策走過來,坐在雕著花紋的圓凳上,對著他說:“容月的身體為什麼成了這個樣子,我想邪王心裏很清楚,你既然娶了她,就要好好待她。莫訖最近不太太平,你還是帶她回北歐吧。”
他不能讓他知道曲尚歌在莫訖。
不管他們為了什麼和離,但確實是和離了。
曲尚歌目前沒了羈絆,他就一定要抓住,不能再次讓她從身邊錯開。
北歐炎弘淡淡瞥他一眼,“本王倒是極想回去,但是公主似乎不太想回。”
“你如果真對她好,就帶她離開。”這一次,赫連均策說的很堅定。
不單是因為曲尚歌,而是因為有些事確實到了該下手的時候了。
很久之後,北歐炎弘麵無表情地‘嗯’了一聲,抬步就走。
赫連均策坐著沒動。
舒靖風青衣筆挺,踏著輕風走了過來,“太子,世子已經侯在門外了。”
“宣他過來吧。”
此時的涼亭輕風驟急,日頭偏西而下,打在色彩豔麗的琉璃瓦上麵,瞬間就折映出幾道彩虹般的弧線,安少琛迎著弧線走來,紅衣翻騰,邪魅橫生。
他一慣都是如此……張揚!
赫連均策臉色很不好看,冷聲道:“你把金娘子請到府上是為何?你明明是知道她的身份的,為什麼還要那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