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以北的嶂山,常年被一種濃霧籠罩,方圓四周都是遮天蔽日的毒氣。
所以,這一帶沒有人煙,也根本沒人敢來居住。
曲尚歌站在外圍,眼睛在四周掃了一番,沒有發現那個人的氣息,這才抬步走入山中。
歸木草是西域聖典中比較神奇的一種藥材,需常長浸潤在毒氣中,方能成活。但這株藥草明明是一種巨毒,卻能解百毒,真是難以理解。
曲尚歌根據記憶中的路線,一路登上高崖之上,那個斷峭之下,黑煙包裹之地,然後縱身一跳。
原以為會落入湖中,沒想到。
“本殿下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百裏燼辰接住她的身子,手臂一收,低垂的眸光中燃燒著一簇邪肆的紅冶,映在他寒光似的臉上,竟然有幾分迫人的鬼魅之氣。
曲尚歌並不掙紮,她知道,在這個地方,她的掙紮除了浪費體力外,對他根本造不成任何影響,所以,她揚了揚頭,指了指遠處的湖心。
“殿下,你等在這裏,就是知道我一定會來采歸木草,所以,有什麼事,等我采完草藥再說。”
見他沉著目看著自己,她笑了笑:“怎麼?怕我跑了?”
百裏燼辰盯著她的笑看了半天,然後鬆開懷抱,自己斜靠在大石壁上,一派風清雲淡的表情,“去吧,反正本殿下給他下毒的目地,就是為了引你出來,也沒真想毒死他。”
曲尚歌走到湖心邊緣,蹲下半邊身子,邊采藥草邊說:“那是因為你也知道,你的毒根本毒不死他。”
百裏燼辰聽到這話,心裏很不是滋味, “你很了解他?”
曲尚歌無聲笑了笑,“是我很了解殿下你。”
這話是實話,她了解他,更甚於了解北歐炎弘。
百裏燼辰被她的話取悅,從石壁上起身,緩慢站定在她側蹲的身子邊,聲音居高臨下,“既然那麼了解我,就該知道,你今天踏進了這裏,就不可能再出去了。”
“所以說,殿下從沒有真正了解過我。”她把采好的藥草放進特製的香囊裏,然後又在清澈的湖水中浸了浸,這才收起來。
轉身,目光筆直地看向他,嘴角露出譏俏的笑意,“看看你的身上。”
百裏燼辰聞言低頭,黑色前襟上麵,剛剛擁她入懷的地方,有一片迷離的彩色,是迷津粉, 不會致人死,但卻能鎖人氣脈。
“你還是如此的狡詐!”她難道不知道,他的血是百毒不侵的?
“彼此彼此。”曲尚歌毫不客氣的反擊。
百裏燼辰今天來的目地就是要帶走她,不管她說什麼做什麼,都不可能撼動了他的決定,是以,在她抬步要走的時候,大掌一揮,一滴血從手尖滑出,猛的打在她額頭。
曲尚歌瞬間就行動受阻。
“你——”她抬目瞪他,眼中是洶湧的怒火,“你到底又做了什麼?!”這些年,他又研究了什麼奇怪的武功?!
“到了我的地方,這禁錮自然就解開了。”百裏燼辰長袍一過,嶂山之上,已是沒了人影。
沔城。
議事大廳裏。
北歐炎弘聽著劉禦醫彙報這幾天兵士的恢複情況。
曲潭站在一邊,滿臉氣憤之色,“這個西域三皇子竟然使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也不覺得丟人!王爺,這次的毒解了,他若再下毒呢?”
“他不會。”北歐炎弘言詞鑿鑿,想到什麼,他把視線掃向步封玨,“本王讓你辦的事情如何了?”
步封玨在百裏燼辰突然到訪的那一天夜裏就被北歐炎弘秘密派遣到了莫訖。
除了帶回莫訖聖物外,另外還有一封赫連均策的親筆信函。
他把東西交給北歐炎弘。
原本兩塊半圓的冷玉灼晶已經合二為一,整個圓心琉玉流淌著一股溫潤的氣息,觸手之感然能感受到一股隱隱的活力,就如同人的心髒那般,有生命體的象征。
他把玉收起來。
打開那封用黃皮紙包裹的密信,俊目從上到下一字一句看完,很是意外地挑了挑眉,嘴角微勾,頗是玩味地對底下的一幹大將說:“你們都來看看。”
他把信攤在桌上。
曲潭、東方楠木、刑北、琉影和步封玨都上前去看。
看完後,皆是驚訝。
北歐炎弘揮手讓劉禦醫退下,然後問道:“你們怎麼看?”
赫連均策的信,寥寥數語,其實沒多少內容,隻有一個中心意思:吞並西域。
西域位於北歐以西,莫訖以東,三麵環山,地勢奇特而獨居一方。
這幾年,不知道什麼原因,西域逐漸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