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燼辰似是聽到了什麼笑話般,張狂地笑了,笑完,氣勢相當地開口:“你中了烏月噬心,就不可能是本殿下的對手。”
“不試試怎麼知道。”
北歐炎弘慢條斯理地解下那身華貴的錦袍,在對麵的男人根本沒搞明白他這脫衣服的舉動是何意時,頭頂突然一暗。
北歐炎弘在衣服擋住他視線的分秒之間,迅速出手。
不是攻擊他,而是躍過他跳到他剛剛站立的位置,然後順著唯一的一條道路向前走。
他的目地,一直是曲尚歌。
哪怕前路有很多未知的風險,他也要舍命赴險。
毒氣攻心,又加上體力透支過甚,他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多久了,在他倒下去之前,一定要帶她出去,至少,要看到她平安。
所以,他不會把僅剩的這點體力浪費在與他動武上麵。
後麵追擊的腳步顯得怒氣衝衝,而前麵……
他甩了甩有些昏沉的大腦,一手扶在粗燥的石壁上,勉強撐開眼睛看了看,一片漆黑,除了淅瀝的水聲,並沒有人。
但是心中那股感覺又為什麼那麼強烈?
“王爺?!”
紅燁一打開石門,曲尚歌第一眼就發現了通道裏倚著石壁而立的人。雖然通道很黑,她根本看不見他的臉,但就是第一眼能認出來。
她急忙奔過去,伸手去扶他。
手還沒觸上他的片角衣衫,就在空中被他截住,然後微微用力,她便倒在了他的懷裏。他的聲音很不安:“曲尚歌,曲尚歌,不準離開本王,不準離開!”
他的身體很虛弱,但此刻,那漆黑的眼卻是非常明亮,擁抱她的力氣大的仿佛要把她融進身體裏似的,削薄的唇在她唇上肆虐,好像隻有這樣才能確定她是真的存在。在他懷裏,在他身邊。
“咳,雖然我不想打擾你們,但是他已經追過來了,你們再這樣纏著不放,到時候誰都出不去。”
看著兩人緊緊相擁的身子,紅燁心裏很不是滋味。
他喜歡的女人在他麵前跟別的男人大秀恩愛,這叫個什麼事!
百裏燼辰高大的身影從洞口輻射過來,紅燁臉色變了變,喝道:“快走!”
然後,不知道他從什麼地方又開啟了一個機關,北歐炎弘和曲尚歌雙雙消失在了這個石道裏。
百裏燼辰站在那裏,臉色陰冷:“果然,你還是在幫著她。”
“那是自然,我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她被你毀了。”紅燁毫不畏懼地對上他的視線,然後笑了,“我喜歡她,並不比你少。”
百裏燼辰微微一歎,“你這樣是永遠得不到她的。”
“愛一個人並不一定要占有,其實能活著看到她幸福就好。”紅燁有些黯然地說。
百裏燼辰嗤笑:“就算有你幫忙,他們也出不去,這密道本就是死亡之地,沒有出口的。”
紅燁聳聳肩,“那我就不管了,是生是死,是他們的事。再說了,如果真沒出口,你我怎麼出去?”說完,轉身,順著來時的路返回。
北歐炎弘和曲尚歌雖然逃脫了百裏燼辰的追擊,但就像他說的,這裏密道相環,又無實際的出口,兩人兜轉了半天,也沒能走出去。
曲尚歌用手敲擊著牆壁,左敲敲,右敲敲,試圖從石壁上找到開關或是有拚縫的地方。
北歐炎弘坐在一側,抬眼看她:“過來,不用敲了,本王知道怎麼出去。”
聽到這話,曲尚歌轉頭看他:“你真知道怎麼出去?”
“嗯。”他淡淡應了一聲,俊臉蒼白,目光幽深,又說了一句:“過來。”
曲尚歌還以為他又毒發了,走到他身邊坐下,關心地問:“是不是又毒發了?還是你哪裏不舒服?”
“冷。”他很輕地吐出一個字。
北歐炎弘穿著單衣,石道裏本就涼寒,現在又是冬季,他的嘴唇一直是青紫色的,指尖冰涼,可能真是冷。
曲尚歌半蹲在他麵前,拿起他的手揉著,邊搓邊問:“這樣會不會好一點?”
她的樣子安靜溫柔,手中的動作更是輕中帶慢,但又恰到好處的讓他身心舒服,她從沒這麼乖巧溫順地討好過他。
北歐炎弘看的癡了,輕聲問:“曲尚歌,你是不是對本王也動情了?”
揉著的手微微一頓,她抬頭看他,答非所問:“還冷不冷?”
“冷,”他直勾勾地回望著她,“你這樣搓起不了什麼作用,你明知道有別的辦法可以讓我暖和的。”
他眼神那麼強烈,語氣那麼直接,她如果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可她如果真那樣做了,她就連傻子都不如了。
“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情想些亂七八糟的。”她氣的摔開他的手,站起來不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