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讓北歐炎弘動手,卻要自己來?
難道她不知道,如果是她出手,他必然會敗的嗎?他又怎麼可能對她下的去手?
曲尚歌走到他前麵十步之遙的地方站定,輕輕淡淡地說:“百裏燼辰,今天,一切恩怨,以此作結。”語罷,薄劍冷然而出。
“青歌,我說過,你的武功有九成都是我教的,你不是我的對手,而我,也不會對你動手。”百裏燼辰站著沒動,語氣略冷。
曲尚歌笑了,“你信不信,一成的功夫,我也能贏你?”
“不可能。”百裏燼辰語氣篤定。
“在你之前,我的師父是金風闕。”曲尚歌抬眸看他,“這個名字你應該不陌生。”
“你是他的弟子?”百裏燼辰有些驚疑。
曲尚歌則麵色平淡道:“是,所以,我繼承了他的衣缽。”
話落,刀光劍影颯然而至。
百裏燼辰依然站著沒動,生生受了她一劍,看著順著劍端往外冒的血液,曲尚歌眸光暗了暗,“不打算出手?”
百裏燼辰隻看著她,沒說話。
曲尚歌緩慢地拔出劍,又刺了進去,百裏燼辰還是沒動,隻這一次,他嘴裏逸出一聲悶痛聲,臉色也更加蒼白。
曲尚歌皺眉,正要拔劍,卻被百裏燼辰用力握住了手,“尚歌,你若想要,我這個命就給你,但是請你答應我,在我死後,將我的屍灰灑在你的院子裏。”
說完握住她的手猛地拔出劍,血液橫飛,但他卻無知無感,拿著劍對著自己的胸口猛地一刺,鮮血飆飛,噴灑在地麵和曲尚歌的衣服上,臉上還有鞋麵上。
“百裏燼辰……”
你!
曲尚歌狠狠捏拳。
百裏燼辰的身子踉蹌了幾下,猛地向曲尚歌撲來,倒進她懷裏那一刻,百裏燼辰笑了,白衣浴血,紅眸沉落。
遠處隱入苦戰的蕭臨寒看到這一幕,急切地喊道:“阿塵!”
他擋下北歐炎弘的一劍,腳步急切地衝了過來,看到百裏燼辰滿身浴血地靠在曲尚歌身上,臉上一片慌亂。
“阿塵!阿塵!”
蕭臨寒邊喊邊要搶救,可是百裏燼辰是有心求死,他知道今天這一戰是無可避免的了,除非自己死,不然以曲尚歌的性子,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他不想她受傷,更不想與她刀劍相向,那麼,隻有自己去選擇,起碼在他死後還能棲息在她生活的地方,而不是活著受煎熬。
所以,蕭臨寒自然是搶救無用,百裏燼塵的那一劍刺在胸口的位置極精準,他是不給自己再留任何後路了。
曲尚歌在百裏燼辰被蕭臨寒抱走之後就一直站著沒動,身子有些僵硬,眼睛直直地看著遠處已經死掉的那襲白衣。
他真死了!
在那兩年無數個夜裏,她都在心中發誓,若有一天得了自由,她定會讓他付出代價,可是,她從沒想過讓他死。
他怎麼可以這麼輕輕鬆鬆就死了!
曲尚歌的複仇之路才剛剛開始就突然中斷,心情抑鬱不甘,臉色也很難看。
北歐炎弘看到她這個樣子,又看到她滿身血漬,立馬把她轉過來,從上到下看一遍,皺眉問:“受傷了?”
“沒。”
“那怎麼這麼多血?”北歐炎弘不信,伸手就開始在她身上檢查。
“都是百裏燼辰的。”曲尚歌撥開他的手,也沒再看百裏燼辰一眼,轉身往回走。
北歐炎弘望了一眼她的背影,又看了看蕭臨寒,最後他走過去,問道:“他死了?”
蕭臨寒沒心情回答他的問題,隻沉默著把百裏燼辰的身子抱起來,臨走前對北歐炎弘說道:“明天把百裏塵霜放回來。”
曲尚歌回到懷虛殿,打開門就衝著屏風後麵的大床去了,她剛躺在床上沒多久,北歐炎弘就回來了。
步封玨一看到他,立馬閃身出來:“王爺,琉影和幽堡已經回來了。”
“嗯。”
北歐炎弘有點心不在焉,他眼睛看向寢門,問道:“她回來了沒有?”
她?
曲尚歌?
步封玨老實回答:“屬下看到她進去了。”他指了指房門。
北歐炎弘立馬抬腿要進。
步封玨又問:“琉影和幽堡從蕭府出來,說是發現百裏燼辰就在蕭府,王爺不……”
“他已經無關緊要了。”北歐炎弘淡淡打斷他的話,推開門進屋,看到窩在床上神色很不對勁的曲尚歌,他輕輕一歎:“歌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