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臨寒眉目漆黑寒冷,仿若一層萬年不化的冰霜,他冷冷看著她,渾身氣勢有如萬風掃蕩,帶著崢嶸料峭的銳利之色,“我救你們回來,不是讓你們再去送死的,你若想死,我現在就能成全你!”
話落,寒風襲來,劍雨颯然而至!
百裏塵霜連忙閃身避退,但她哪裏是蕭臨寒的對手,雖然閃避的及時,卻還是被劍雨削掉了裙擺,她有些氣極敗壞地大吼道:“蕭臨寒,住手!”
“你想送死,我自然成全你。”蕭臨寒不收手,反而運起掌勢,再提功力。
百裏塵霜被他這個樣子嚇到,連忙說道:“我不找她報仇就是了,你快點收手。”
“好好呆在南江城,不要再興風作浪,如果不是你多管閑事,曲尚歌不會來南江城,阿辰也就不會死。”蕭臨寒收手間,掌勢運起,身影一閃,落在百裏塵霜麵前,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迅速出手,點住她的穴道,讓她不能動作。
“廢掉武功還是安分守已,自己選擇。”蕭臨寒手臂背在身後,眉目清冷地看著她。
百裏塵霜雖然心有不甘,可眼下也不敢違逆他,隻得點頭答應,不再惹事生非,蕭臨寒解開她的穴道,轉身便進了一道房門。
看著屋內那具白衣男子,閉了閉眼,手指一揚,已是焰火飛起,屍身很快就化成了一抷黃塵,落入瓷蠱之中。
阿辰,如你所願,我會帶你棲息在你所深愛之人的地方,這一生,你也算圓滿了吧。蕭臨寒收起瓷蠱,打開門走了出來。
百裏塵霜還沒走,看到他手中的瓷蠱後,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你要把哥哥帶到哪裏?”
“他想去的地方。”
青衣一閃,蕭臨寒擦著她的肩膀而過,百裏塵霜立馬拉住他,“我要帶他回西域,葬入皇陵。”
蕭臨寒勾唇,緩緩笑了,“西域已覆,何來皇陵?他想去的地方,也不是皇陵。”
“可是……”百裏塵霜還想爭取。
“沒有可是。”蕭臨寒掙脫她的手臂,抬頭望著天空的某一處,眼眸清幽中碎著點點流光,“生前不能,死後總要遂其心誌。”
這話百裏塵霜自是聽不明白,蕭臨寒也沒打算向她說明白,他拿了瓷蠱,就立馬出了蕭府,向著盛京而去。
而被他撇在院中的曲尚歌則來到了蕭竹的院中。
蕭竹不在,隻有他的貼身小廝葉小海在外間整理書籍,聽到腳步聲,他抬頭看了看,見到是自已少爺那天帶回來的女子,臉上就掛了一絲笑,“曲九小姐是找我家少爺?”
“嗯,他不在?”
“少爺剛被老爺叫過去,應該在老爺的院子裏,曲九小姐去那裏找他吧。”葉小海笑著回答她。
曲尚歌點點頭,說了句謝謝,然後就轉身去蕭坤的院子。
北歐炎弘沉默地跟在她身後。
還是那間書房,蕭坤這次沒坐在書桌後,而是站在窗前,離他三步之遙的地方,站著蕭竹。
蕭竹看著自己爹爹的背影,開口道:“百裏燼辰死了,大哥帶著他的骨灰離開了。”
“嗯,這個為父早就猜想到了。”蕭坤淡淡開口,竟有幾分解脫之感。
蕭竹皺眉,“那曲九小姐怎麼辦?”
“怎麼來的就怎麼回去,這次還要多謝她,如果不是她,百裏燼辰哪會甘願舍棄生命!”他也隻是利用了她一下罷了,沒真的想怎麼樣,畢竟她是北歐炎弘的女人,未來的邪王妃,他可不想與她有太多交涉。
“這個孩兒不太懂,父親既然不是想知道當年的真相,又為什麼讓我不遠千裏去盛京請人?”蕭竹對自己父親的話,百般不理解。
“你母親是為西域而亡,不是為金鋒闕而亡,這個我知道。”一提到自己的夫人,蕭坤風霜滿塵的臉上頓時就柔軟了起來,語氣裏也透著一絲悵然若失的恨意,隻是那恨意極淡,如今也隨著百裏燼塵的死而煙消雲散。
蕭竹隻知道自己的母親於多年前死於一場意外,是何種意外,又是何種內幕他卻是不知道的,所以當時蕭坤讓他去盛京請金鋒闕的徒弟來南江城時,他毫不猶豫就答應了,隻沒想到,這隻是父親的一個托詞,真正的真相原來一直都在他心裏。
蕭竹笑了笑,正要開口說話,一道聲音驀地響起,接著,緊閉的書房大門無風而開,北歐炎弘頎長的身影立在那裏,沉靜雍容,眉眼漆黑,嘴角勾著一抹叵測的笑意,“原來這幾天的事情,都是你的計劃,耍了本王的女人,倒是好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