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歐炎弘覺得這事有趣極了,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那個舒靖風他也不是一次兩次接觸了,北歐炎弘知道,那個人是個不近女色的主,所以,他突然睡了一個歌伶,這舉止太讓人匪夷所思了。

關鍵是,那批歌伶是他讓冷幽堡送過去的,原本是為了給赫連西容娛樂,如今,倒是伺候了舒靖風。

可是,不管伺候誰,對那些歌伶來講,都是一種恩寵和機遇,所以,為什麼會哭呢?

北歐炎弘摸著下巴,眯眼問道,“那個歌伶是誰?”

冷幽堡道,“西靈兒。”

“化名?”

“是。”

“原來的名字呢?”

“劉西西,是劉昏案中被發配到軍營中的歌伶,聽說很會伺候人,是以,在軍中混的還是挺好的。”

“哦。”

北歐炎弘淡淡應一聲,隨即起身,說,“隨本王去看看。”

“是。”

兩個人朝府外走。

隻是,剛出府門,迎麵就有一輛馬車停了下來,正巧停在門口,北歐炎弘往外走的步子就被迫地停住了。

他擰了擰眉,目光往那馬車上看了一眼,隨即冷眼一眯。

那馬車上掛的標誌是步府。

也就是說,這輛馬車裏的主人,是步丞相府的,但是,步封鈺已經被他派到潼關去了,步老丞相斷不會在這個時間點來他的府上,所以,不用想,這轎子裏坐的人,必是步玉郡沒錯了。

北歐炎弘麵沉如水地站著。

春丫將簾子掀起來,扶著步玉郡下車。

兩人齊齊向北歐炎弘行禮,“見過王爺。”

北歐炎弘沒應聲,也沒有看向他行禮的主仆二人,直接跨過她們,從馬車一側走了。

冷幽堡無聲地看了步玉郡一眼。

步玉郡提起裙擺,衝到北歐炎弘麵前,一雙青春亮目裏蓄滿了委屈的神色,“王爺何以見到玉郡就走?”

“本王還有事,沒時間招待步小姐,步小姐回吧。”說的冷酷無情,半點要應付她的心思都沒有。

步玉郡倔強著眼眸看著他,“玉郡來找王爺,隻是想跟王爺說一件事。”

北歐炎弘冷冷挑眉,“說。”

“玉郡要嫁於王爺。”

北歐炎弘怔愣半秒,忽地一下,扭過頭,聲音很冰冷,“本王已經有王妃了。”

“玉郡不介意做小,伺候姐姐和王爺。”

“但是本王介意。”

北歐炎弘說完這句話,似乎覺得還不夠似的,目光往她臉上定了一定,又開口說,“本王隻有一顆心,這顆心隻夠用來愛一個人,沒有多餘的心去分給他人,而且,本王這一生隻娶一個王妃,不會娶側妃,更不會納妾。”

說罷,他向冷幽堡招了一下手,“走吧。”

冷幽堡被北歐炎弘的這一句深情表白的話而徹底地驚到了,他心想,王爺,你想要表白也應該是向王妃表白啊,你向步姑娘說這話,王妃聽不到啊。

北歐炎弘走了之後,步玉郡站在那裏,眼淚都流了下來,雖然邪王府門前此刻無人,但是,聽到北歐炎弘的那一番話後,步玉郡還是覺得很難堪。

很難堪,也很難受。

她愛他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他不娶她做王妃,那娶她做側妃也好啊,就是做妾,她也願意,隻要能伺候在他身邊,她沒名沒份都行,可是,他為什麼要拒絕!為什麼!

他就那麼愛曲尚歌嗎!

曲尚歌!

步玉郡咬牙切齒地絞緊了手帕,眼中一股陰毒的氣息一閃而過。

春丫在旁邊勸道:“小姐,你不要哭了,王爺的性子一直都是這樣的,再說了,他才剛成親,沒法接受你很正常,等王爺哪天跟王妃鬧矛盾了,你再來關心王爺,大概能得到王爺的認可……”

步玉郡用手帕擦了一下眼下的淚珠,她抬頭看著那個王府的匾牌,吸吸氣,“總有一天,我要住到邪王府來。”

春丫連忙說,“小姐一定能夠心想事成的,今天天氣很好,奴婢帶小姐去上香許個願吧?”

“嗯,去散散心。”

“好。”

春丫帶著步玉郡走了。

驛館。

北歐炎弘帶著冷幽堡前來,舒靖風不在廳堂裏,大概在屋裏,即使他們想出去,暫時也是出去不了的,因為,驛館門口,以保護他們安全為由,派了很多禁兵,將驛館圍了個水泄不通。

其實,大家心知肚明,如今莫訖與北歐已經劍拔弩張,眼見著就要開戰,所以,作為使者的他們,在北歐,情況也不會太妙。

但是,赫連西容卻好像什麼感覺都沒有,沒覺得危機,沒覺得被軟禁,更沒有愁眉苦展,北歐炎弘進來的時候,他正斜倚在榻上,堂而皇之地抱著一個歌伶在喝酒。

北歐炎弘進來後,扶住一把椅子坐了下來,他看著對麵赫連西容醉臥歌伶懷中的迷醉樣子,輕笑道,“鎮西王這麼好的雅興,本王似乎來的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