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竹沒應聲,腳步一閃,人已消失不見。
劉子文看著他消失的地方,終是搖了搖頭,他命下人進來將院子打掃一翻,他自己則在這個房間裏轉了一轉,當看到玉案上的那卷畫軸時,他又抽手拿起來,展開,看著上麵的女子,他目光沉了沉,將畫合上,帶走了。
蕭竹回到蕭家的時候,北歐炎弘已經走了。
他不可能等他,因為時間緊迫,他讓餘襄留了下來,他則是帶著曲潭去了障山。
兩人是騎馬去的,去障山必然要經過十裏長的桃花林,他們騎馬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兒就追上了前麵的馬車。
馬車也是往桃花林而去。
一前一後。
北歐炎弘跟曲潭沒有易容,所以,舒靖風一眼就瞧出了他們,他易了容,臉上看不出神色,隻是牽馬韁的手緊了一緊,他扭頭對安少琛說,“後麵有兩匹馬,是北歐炎弘跟曲潭。”
安少琛看著躺在軟榻上的曲尚歌,鬱悶地揉了一下額頭,“他怎麼又跟來了?”
舒靖風道,“不會是發現了我們?”
“應該沒有,如果發現了,他焉會不動手?他大概也是要走這條路,所以,我剛剛就說了,不走近路,繞大路就好,你偏不聽。”
舒靖風也很無語,“走大路的話,會有官兵攔道,現在是莫訖跟北歐開戰時期,到處都設有兵哨,大路不安全。”
安少琛說,“既如此,就隻好順其自然了。”
舒靖風點頭,“隻有這樣了。”
兩個人表現的都很坦然,就跟尋常人家的車夫跟老人一樣,但他們忽略了一個問題,就是曲尚歌。
曲尚歌雖然被舒靖風擊暈了,也不知道他是用什麼東西擊暈她的,但她武功不弱,不管是封穴點位,還是其他的手段,她都不至於暈很久。
所以,在馬車不斷的顛簸裏,她朦朦朧朧地,似有醒意。
忽地,她聽到一個聲音在簾外說,“這位老哥,你們是要去哪兒?”
曲尚歌想,這是她爹的聲音,她爹怎麼來了。
接著,她又聽到了舒靖風的聲音,是刻意壓低的,“我家老爺跟夫人吵了架,夫人堵氣不理他,所以老爺隻好帶她出來散散心。”
曲潭笑道,“哦,散心要來這麼偏僻之地?”
舒靖風“嗯”了一聲,“我家夫人喜歡這邊的桃林。”說著,他將馬車緩緩靠邊停住,不再搭理曲潭了。
北歐炎弘一直沒有說話,他隻是盯著那道車簾子,半晌後,又收回目光,落在舒靖風身上。
舒靖風料定他們兩個人要趕時間,不會在此耽擱太久,遂坦然地接受著北歐炎弘犀利卻又不太友好的目光。
果不其然,北歐炎弘看了他一陣子,就收回視線,雙腿一夾馬肚,走了。
曲潭見他走了,自然也不多逗留,騎馬離開。
他們二人一走,舒靖風立馬掀起車簾,安少琛抱著曲尚歌下車,他看了一眼桃花林前方的斷涯,對舒靖風說,“把馬車推進斷涯,我們一人騎一匹馬,從另一條路繞過障山。”
“好!”
舒靖風將兩匹拉馬車的馬牽出來,將馬車推進懸崖,又把周遭可疑的痕跡清理掉,這才縱身上馬。
安少琛也縱身上馬,雖然抱著曲尚歌,但依舊騎馬如風。
北歐炎弘騎行數十裏後,猛然勒住韁繩,在馬背上眯了眯眸,說,“剛那車夫有問題。”
曲潭也道,“是有點可疑。這片斷山,道路狹小,不適宜拉馬車,而且,那片桃林,在這個季節,也沒有桃花可看,可剛那個老哥卻說,他家老爺要帶他家夫人來這裏散心,有人散心來這麼危險的地方嗎?”
北歐炎弘厲聲問,“歌兒在南江城有舊友?”
曲潭想了想,道,“歌兒以前闖蕩江湖的時候,我是沒有管過她的,她交過什麼朋友,認識了什麼人,我也不知道,南江城這裏,能讓她結識的,除了金鋒闕,就是蕭臨寒。”
“不是蕭臨寒。”
北歐炎弘很清楚,蕭臨寒已死在了他的劍下。
曲潭就道,“那就是金鋒闕了。”
北歐炎弘卻不認為曲尚歌是去看金鋒闕了,因為金鋒闕已經死了,墓也不在南江城,她去看什麼?
他忽地就想起了剛剛心口上升起來的怪異,立馬揚鞭,衝剛剛那條路又奔了回去,可是,回到車夫停靠的地方,卻不見了馬車。
北歐炎弘冷冷一笑。
曲潭老眼一眯,“果然有問題。”
北歐炎弘下馬,在四周看了看,看到了車輒子,還有斷崖邊的痕跡,痕跡雖然被舒靖風掩蓋了,但北歐炎弘還是從細小的擦痕裏發現了異常。
他說,“馬車被推到了崖底,那二人想必已經騎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