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十樣錦(1 / 3)

最近幾天的風裏,總是飄著淡淡的花香,幸運的時候,還能看到一兩乳白色的花瓣,枚隨風飄過,仿佛在急切地追逐著什麼。

“現在是最好的時節啊。”悉公少見地放下筆,靠在椅背上,悠悠道。

“是啊。”隨口附和著,我這才想起悉公一直都在屋子裏、桌案前。

悉公站起身,從文件夾裏取出一張報紙,遞給我說:“這是新一期的樣刊,寫的不錯。”說著,拎起外套和挎包,朝著門口走去。

“唉?主編,您現在就要走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悉公早退。

悉公眯著眼睛說:“嗯,新刊要印刷出來。”

悉公比我想象中忙碌得多,他不僅負責主編的工作,甚至將校對、排版、印刷、發行等後續工作全部扛了下來,真不懂這老人家是為什麼。

八個版麵的報紙,竟然被內容塞得滿滿。雖然故事不是我想出來的,但是,僅僅作為一個執筆者,卻也是歡喜不已。

風吹得強烈了些,許多花瓣飄落進來,忽然,我嗅到了一股煙味。

據我所知,除去我和及雨,千緣閣的人都是老煙槍,但是現在悉公和楚旖逍不在,溫爾又從不在屋子裏吸煙,那就一定是覺了。

但是,這味道,是不是稍微濃了些呢?

我正恍惚呢,溫爾的腳步噔噔響了起來,他吼道:“覺!你是不是又把房子點著了?”

把房子燒了?又?

我連忙跑出去,隻見溫爾轉而跑進衛生間接通水管,他一看到我出來,命令道:“快去滅火!”

我抱著水管的另一端跑到覺門口,正要踹門,門卻自己開了,竟然是及雨走出來,他搖搖手說:“已經沒事了。”

我連忙轉向衛生間的方向,卻來不及叫停,水一下子噴射出來,我連忙抬手,水越過了及雨的頭,全噴在沙發上,隨即,水斷了。

溫爾出現在走廊,說:“及雨,又勞煩你了。”

及雨擺擺手,表示沒關係,又冷漠而平靜地轉向覺,說:“但是,是不是需要教訓他一頓呢。”這充滿威懾力的眼神,驚得我從頭涼到腳。

我問:“及雨,你不是應該在上學嗎?怎麼這麼迅速……”

溫爾見怪不怪道:“及雨是我們幾個之中最強的,這點距離還算不上什麼。”

及雨渾身濕透了,眼裏透著頗含力量的光,他丟下了一句“我去擦一下”就飄走開了。

這一瞬,及雨他,簡直有點不像及雨。

“啊?發生什麼了?怎麼都來了?”覺終於暈暈沉沉地從沙發上坐起來。

引發了一場小火災,又被淋了一身水,覺才從午睡中蘇醒過來,從某種角度上說,他也是很厲害的。

溫爾踏著水漬,四處檢查了一下,損失不算嚴重,便下樓去了。

我拎著墩布來幫忙,覺這才回過味兒來,他攏著頭發,懶洋洋地說:“啊,大概是煙灰又掉在畫布上了吧。”

覺的房間亂成了藝術品,兩間屋子明明是一樣的,一間容納了四個人,而這裏多來一個人都會覺得轉不開身。

“哎呀,不用那麼麻煩啦。”覺指著墩布道。

我反問:“那該怎麼辦?”

覺抬手將燒了一半的窗簾扯下來,將灰燼和汙水一並胡亂抹了一通,隨手丟在角落,然後衝我不耐煩地抱怨:“你怎麼還在呀?”

這時,樓下的三聲鈴響了。

一襲挺拔的暗綠。

軍人?

我從不認為無神論者會來這個地方。

“你好,我叫張桐川。”作為軍官,張桐川頗為年輕,眉宇舒朗,目光銳利。

溫爾頷首:“請坐。”

張桐川帶著審視意味地環顧一番,道:“我還是不信。”

“什麼?”我忍不住多嘴。

張桐川看了看我,似乎是覺得我的眼神比較正常,才說:“我家世代流傳著的故事。”他合目搖頭:“太離譜了。”

他從褲兜裏拿出一顆珠子。

大小如黃豆,渾圓光滑,晶瑩剔透,柔和的奶白色裏,隱約閃著一縷赤金色的光絲。

我的第一反應是,並非珍珠。

可這到底是什麼呢?

突然,溫爾將珠子放下,煞有介事地揖了一揖。

這就不賴我見識少了,就連張桐川都嚇了一跳。

溫爾解釋道:“這一位比悉公的年歲還長,晚輩不敢不敬。”

我趕緊掐斷了捏起來看的心思,照貓畫虎地行了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