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機放進包裏,安昕費力地推開有些變形的車門,從車上滾了下來。

幸好這橋下的河水早就幹涸了,不然這麼冷的天,又被打濕一身水,鐵定會被凍死。

安昕感覺身上到處都是疼痛的感覺,但真正的哪個地方最痛,她已經分不清了。

她一步一步,艱難地順著那土坡往橋上爬。

左手不知傷到了哪裏,根本一點力也使不出來了。

安昕把包直接掛在脖子上,然後靠著右手拉扯著土坡上的一些枯草,終於吃力地爬了上去。

外麵太冷,安昕爬上來出了一身汗,這時冷風一吹,就更加的冷了。

她往前望了望,記得剛剛開車經過時,前麵不遠處有一座房子。

為了不凍死在這裏,安昕隻能又拖著疼痛而疲軟的身體,繼續往前走。

後背痛得她根本直不起腰來,走起路來就像是一個七八十歲的老太太。

雪花還在肆意地飄飛,地麵的積雪也在一點點的增厚。

平日裏覺得下雪很浪漫,很美好,現在安昕卻覺得這場雪,太悲涼了。

費了好半天的勁,終於來到了之前開車看見的房子前。

房門緊鎖,但是院子裏卻有一條不大也不小看家的狗。

安昕是最怕狗的,她以前有恐懼症的時候,還經常做過夢,夢見身後有狗瘋狂地追她,而她拚命地跑,卻怎麼也逃不了被狗咬的痛苦。

安昕此時精疲力竭,脊背又痛得直不起身來,見到那條狗,本能地就有些害怕。

但是她知道,她必須到那屋簷下去歇息一會兒,不然,這雪花漫天飛的,早晚把她堆成雪人,活生生地給凍死。

她假裝聲勢地朝著那隻看門的狗吼了一聲,讓它滾一邊去。

誰料,她這一句吼,那隻看家的狗居然聽懂了,真聽話的滾到了一邊。

安昕一愣,現在看家的狗都這麼好欺負嗎?

也沒精力再多想,安昕一步一步地朝著那屋簷下走去,院子裏有主人沒有收進去的長木凳,安昕用一隻手把它拖到屋簷下。

坐著準備休息一會兒,再把手機電池扣下來緩緩。

這樣或許還能讓電池裏最後剩下的餘電再拔打一個電話出去。

等了一會兒,安昕再把電池重新裝進手機裏麵。

按了開機鍵,手機一開,就是嘟嘟的提示音,告訴她電量不足。

所幸手機還真開機了,她急忙地想要打電話報警,可是剛一拔出號碼,手機又自動關機了。

安昕氣瘋,就不能多支撐一會兒,讓她打完一個電話嗎?

溫度越來越低,外麵的雪也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安昕冷得全身直哆嗦。

那條看家的大黃狗被安昕攆到角落裏蹲著,一雙狗眼一直盯著這個外來人看著。

安昕向來是怕狗的,真沒想到今天落難之時,還能嚇唬住這條體形並不小的狗。

見它一直盯著自己,心裏越來越發虛,有些害怕這條狗突然反應過來,知道她並不強,會反撲回來咬她。

不知道等了多久,安昕聽見頭頂上方似有嗡嗡的超大聲響,好似直升機的聲音。

安昕坐在木凳上,遠遠的望向天空,好像真的有直升機飛過。

距離很遠,很快就飛過了。

隻希望剛剛最後打的那通電話,對方聽到了她的具體方位,不然自己一定會被凍死在這裏的。

這家的主人可能也回老家過年了,想必這兩天都不會再回來。

安昕脊背痛得厲害,左手也麻木了,心想不能一直在這裏等死。

要不把這家大門的鎖砸壞進去,或許能找到電話之類的東西,就算沒有電話,那也能找到取暖用的東西。

大不了,等這家主人回來,自己再向對方倒歉,賠償。

這樣想著,安昕就起身,準備去院子裏撿一塊磚頭來砸鎖。

剛起身,那條瑟在角落裏的大黃狗也跟著站了起來。

一雙狗目緊緊地盯著安昕,似是帶著很強的戒備意識。

安昕後背痛得厲害,每走一步,都會更加的抽動著神經,剛走到院子裏,彎身撿起地上的破磚頭時,那條狗就猛地朝她吠了起來。

猛地一驚嚇,安昕手中的磚頭都險些拿不住。

安昕看向那條似要衝過來的大黃狗,想著以狠製狠,便壯著膽兒,對著它凶道:“滾一邊兒去!”

可是這次好像不管用了,這條大黃狗仰著狗脖子直勾勾的瞪著安昕,似是警告她不能有歹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