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的清晨還有點寒氣,嫩葉卻已經出了新葉,那一片嫩綠,是春的氣息,是生命的希望。
望著窗外春景,葉素衣心難得平靜。
青蘿在一旁服侍著,見春風拂過,帶著些寒氣,把披風搭在她的肩上。
顧逍在一旁乖乖的臨摹字跡,她眼光移動到他腳邊,想起昨晚赤著腳的他,對一旁的青蘿吩咐道:“把管家叫過來!”
“好的。”
管家大叔急衝衝趕來,“不知夫人喚老奴何事?”
葉素衣淡淡道:“府上可還有絨厚些的毯子,若是有,便拿過來鋪在地上。”
“有的,有的!”
“還備一些好點的銀碳,在屋子裏燃著吧!雖說寒冬已過,但是寒氣還是侵骨,世子身子比常人薄弱些,不要讓他凍著了。”
“是!是!”
“再給世子多做幾件保暖的貼身衣物,本夫人瞧著陳姨娘二公子那邊穿的衣物比世子的要新也要厚些,雖然侯爺不管這些,你們這些奴才難道就不該盡心一些?”
“是奴才們的錯……”
“算了,這事也怨不得你們,以前是陳姨娘管著後宅,有些奴才看世子癡傻好糊弄,便不擇手段。這些事本夫人也就不計較了。隻是,若日後本夫人再發現此等事件,第一個便拿你開刀。即便你是侯府的老人,本夫人也絕不會給你情麵。”
“是……是……”管家擦著額頭的汗,戰戰兢兢,如臨深淵,這新夫人的本事他昨日是見過的,敢跟皇後娘娘叫板的人,絕不是什麼別人口中那軟糯可欺之人。
“退下吧!”
葉素衣淡淡瞥了他一眼,眼中看不出情緒。
青蘿走過來,“夫人,是時候去參加宴席了,那邊陳姨娘已經走了。”
葉素衣點點頭。
葉素衣帶著青柳和青靈上了馬車。
“青靈,等下到了太師府,你不用跟著本夫人,你到處轉轉,打聽一下金七公子的下落,看他是不是在府上,一有消息,立馬來報!”
“是!”
“青柳,你等下便跟著本夫人,無論誰指使叫喚你,你隻當做沒聽見。”
“是!”
葉素衣交代好後,便閉目養神。不過半刻鍾,便到了太師府。
門口停滿了馬車,進進出出的人絡繹不絕。
府上的小廝看見鎮北侯府馬車的標誌,臉上露出幾分諂媚,連忙把葉素衣迎了出來。
“葉夫人,快快請進!”一個小廝利索的把葉素衣迎進府內。
葉素衣嘴唇微微勾起,扔給他一個銀錠子,隻見小廝諂媚的笑便的格外真誠,“顧夫人,往左邊走,繞過前麵那個長廊,貴夫人們都在後花園那處玩樂著。”
葉素衣淡淡一笑,問道:“那右邊的客廳也有許多客人,是在招待誰?”
“不過是些不入流的商戶女眷,她們雖拿了請柬,卻是被安排在那方的,沒資格與貴夫人們一起玩樂!”
葉素衣臉上的笑意收了起來,露出三分冷意,“若是本夫人不扔你這一錠銀子,本夫人若去那邊坐著,你可會提醒?”
那小廝聞聲不自覺嚇出一聲冷汗,“豈敢!豈敢!自當提示!夫人何等身份,乃鎮北候顧國公的夫人,豈是那些不入流的女眷能比的?”
“嗬嗬……本夫人倒是沒有那般高貴!隻是沒想到,太師府設宴迎花神,竟然還把客人分個三六五等,真當是無趣。”
“這……”
“你走吧!本夫人不用你伺候,我瞧著太師府是不太歡迎本夫人的,你還是遠遠的離我遠些,以免惹禍上身!”
“怎麼可能……”不過那小廝忽然想到了什麼,臉色閃乎著,變了幾變。
葉素衣擺擺手,示意那小廝離去。
這小廝估計是才入太師府沒多久,便大大捏捏的跑到她的跟前伺候。他卻沒發現,身旁的小廝見到鎮北候府夫人的馬車都躲得遠遠的。
青柳青靈一臉鬱色,隻聽見青靈憤恨道:“夫人,太師府未免欺人太甚,若是剛那個小廝沒有提醒,我們豈不是去那邊入座。待到明日,這京城豈不就傳出夫人與那商戶女流一般低賤之類的話……”
葉素衣冷著眼沒有多說,她隻是打斷了滿是憤恨之色的青靈,提醒道:“不用多說……這邊我不用你伺候了,你去打探消息吧!”
“是!”青靈想起了馬車上夫人的交代,點頭離開了。
葉素衣想著剛才青靈的話,她心中的憤恨之色其實沒那麼重的,畢竟不是本土人,沒有那麼重的階級特權思想,所以並不覺得會如何受辱。隻是,這件事,雖然她不是很在意,卻也是在嚴重的踐踏著鎮北候府的臉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