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店家就兩眼放光,樂嗬嗬的說:"一定要進沙漠也不是沒可能,找麻山,麻山那小子從小沙漠裏滾大,就是起了大風沙也能保證各位的安全,況且風季還有個把月,一個月內回來,一點安全隱患都沒有。"
於是,錢進了店家的腰包,麻山跟著鬥烏等人進了沙漠。
關於店家對麻山的吹捧,絕對摻雜太多水分,不過也有幾分可信。因為麻山丟石子阻止姓許那攝影人時的手法非常嫻熟,看來也是個練家子,要走沙漠,有些身手再好不過。
那兩攝影愛好者,見穀燕真等人浩浩蕩蕩要挺進沙漠,也躍躍欲試著想跟著湊個熱鬧,結果被鬥烏一個眼神看過去,立馬縮回去,知道穀燕真等人走,都沒見著。
上了車,穀燕真看著窗外漫漫黃沙,距離公路越來越遠,連唯一有人跡的風城也漸漸消失在地平線。
穀燕真記得連璧的話,既然穀晨焱在寄宿學校,他們這是要去那裏?心裏有些沒譜,但她也記得鬥烏出來是為了找穀晨焱,難道有兩個穀晨焱??
穀燕真看看坐在身邊的連璧,其實想想也能猜出來,連璧那麼說是為了讓她寬心,什麼寄宿學校全是瞎掰。不過留著個念想有什麼不好?穀燕真知道連璧不會害她,所以心裏很感激。
隻是這麼一來,心裏難免又有擔心,期盼著穀晨焱能安然無恙。
沙漠行車比想象中艱難的多,就跟以前沙漠駝隊一樣,要走在沙丘尖尖上小心翼翼的開車。走在沙丘上多半是為了登高看遠不易走岔路,但沙子本就鬆動,尤其是車子,稍微開不穩,就有翻車的危險。
不過就算開的慢也比高高低低的翻沙丘要強,畢竟要開車衝上殺坡,不是件容易的事,鬧不好所有車子全陷在沙窩裏爬不上來,那就慘了。
所以行駛在沙丘尖尖上,雖然冒險,也是很值得的。
為了安全,車子開的很慢,直到太陽從東走到西,霞光照紅了半邊天,眾人才才停了下來。
停留的地方有一棵幹枯的樹,直徑足有四五米,總之相當龐大。穀燕真想這樹沒準在這裏站了上萬年了,萬年前沒準這裏是一片綠洲。
不過時代變遷,自然界的環境變化非常驚人,如今昔日的綠洲不再,隻留下一棵枯竭的隻剩下三四米高的大樹,依然站在這裏。
大樹整個樹腔已經都已經朽掉了,連木屑木喳都沒有,隻有一層看著厚實卻一碰即碎的樹皮支在那裏。
……再吹一場風,這棵樹就徹底報銷了吧!……
穀燕真有些可惜,心說,姓許那攝影人要是跟來,把這棵樹最後的影子留下來就好了。穀燕真想這就翻包找相機,雖然自己的手藝不咋樣,但好歹能留個影。
以後這樹不存在了,也有個留世的影子。
穀燕真拿來睡袋,打開了鋪在地上,學著姓許那人拍照的樣子,趴在沙堆裏,昂著頭拍照。從這個角度看,月光下,枯樹陷在滿天星鬥的黑暗裏,樹杈上掛著滿月,這景象竟讓人有種說不出的震撼美。
拍著拍著,穀燕真就支著腦袋,雙腿在身後翹起,慢慢的晃動著看眼前的樹。
腦子裏慢慢描畫著樹本該有的樣子,心說一定是非常漂亮的樹,會是什麼樹呢?要是花樹就好了,開一樹的花,風吹時到處花瓣,一定非常美。
穀燕真陶醉其中,嘴邊浮現出滿滿的笑意,一點沒察覺幾步外連璧熾熱的眼以及鬥烏深深的關注。
"燕兒,困了嘛?"連璧坐在穀燕真身邊,擋住了鬥烏的視線,穀燕真頑皮可愛的樣子,他一點不想讓其他人看到,尤其是鬥烏,挑起鬥烏的占有欲可不是鬧著玩的。
穀燕真沉醉時被連璧驚擾,也不生氣,抬頭看了眼連璧,翻個身,仰躺在地上,腦袋枕在連璧的腿上,將相機裏自己剛剛照到的畫麵翻出來,一張一張給連璧看。
穀燕真興致勃勃的分享自己的作品,而連璧的目光卻始終落在穀燕真月夜下的俏臉上。那幾乎被傷心掩蓋靈動的眼睛,這一刻又生出光彩。
果然,穀燕真就算經曆再多的事,她的純淨也能隨時找回。
第二天車子開的雖慢,去一路順利,第三天也是如此。沒有風沙,沒有沙漠強盜,也沒有沙漠狼群……他們似乎走的太平順了。
第三夜休息時,有人結伴去翻過沙丘去撒尿,沒多會兒提著褲子踉蹌著跑過來,喘著大氣急躁的連說不好了。
鬥烏連璧一聽趕緊過去看,一看,都有些傻眼。
穀燕真站在沙丘上,看著十來步外的那棵枯樹,心裏猛噎口水,這樹怎麼這麼熟悉?這不是……
"TMD,怎麼回事?"有個身材魁梧外號老三的人一把提起麻山的領口,質問道:"這就是你帶的路?"
麻山也搞不清楚怎麼回事,反手扣住老三的手腕,一扭一甩,竟沒費多少力就脫身,然後往大樹跑去。老三當下拔出槍,穀燕真一看這還得了,趕緊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