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三的店是古玩市場客流量最大的,要的價格也要相對高一些,因為杜老三的聲名在那裏擺著,大家都覺得他賣的東西真,有保障,哪怕貴一點也就認了。
所以,經常有其它的店主有想賣個好價錢的寶貝就都拿到杜老三的店裏去賣,到時候給他點抽成也不虧。
邱白相中了那個陶瓷的盤子,他來來回回看過好幾次了,覺得十有八九是真的,但是因為價格太貴,一直沒有下手。
李喜燕知道,邱白並沒有看這種東西的眼力,有的人天生就吃這一行飯,有的人就死活沒有這樣的天賦,學也學不成,這還不要緊,更要命的是,他自己還鑽了牛角尖兒,非往這一行裏撞不可,九牛頭都拉不回來。
回想起這些,她的心口就像被壓了一塊大石頭。
她以為邱白對古玩的狂熱是在和自己結婚之後才有,沒有想到,這他二十多歲的時候就開始了。
記得第一次去他家的時候,就覺得屋子裏那個櫃子造型很奇特,一般人家都是用櫃子來放衣服什麼的,他家卻偏偏弄了個類似展示櫃的東西,下麵還帶著兩個櫥,還上了鎖。
據他媽媽說,那裏麵是一些不要的舊東西,她當時也沒有往心裏去,後來才知道那個櫃子是展示櫃,再後來時不時的上麵擺了什麼破瓶子、爛罐子之類,鄒白還拿它們當寶貝。
他總說什麼誰誰誰淘到了一個寶,轉手就賣了幾十萬,一夜暴富,他眼紅心也就跟著瞎了,開始做暴富的夢。
原來啊……竟然是從這個年紀的就開始有這種苗頭了。
“老板,你怎麼這樣,”鄒白一跺腳說道。
老板拉長了聲調說道:“嘿,我說,這是我的東西,我愛放哪兒放哪,關你什麼事兒。”
“不行,你等等。”鄒白上前攔住店老板,眼睛看著那個陶瓷盤子,似乎在做什麼決定。
李喜燕掃了一眼,她認得這個陶瓷盤子,在結婚後的第二個月,這東西就出現在了展示櫃上,鄒白拿它當寶貝,經常擦,還不允許別人碰,後來他讓別人看過,別人說是假的,他總不信,直到後來遇到一位權威大師,大師哧笑,說這東西做得也太假了,連三分真都沒有。
氣得鄒白當場砸了那個盤子,鬱悶了好久。
她想鄒白在這個時期就已經開始買各種古玩了,八成就是放在那個櫃子下麵的櫥裏,他媽怕自己看著,以為他敗家不好好過日子,就都收起來,後來才慢慢一件件擺出來。
李喜燕心裏冷笑,故作驚訝的說道:“咦,這個盤子……”
鄒子立即問道:“你覺得怎麼樣?”
李喜燕微微搖頭,猶豫著說道:“我倒不懂這些,就是以前在鄉下的時候,村裏曾經路過一個老頭兒,專門收各種舊東西,據他說曾經在鄰村收過一個這樣的盤子,還說是什麼從地裏刨出來,說得可神了。”
鄒白眼睛頓時亮了,臉也微微泛紅,整個人都像被打了雞血,瞬間激動起來。
他伸手抓住店老板的手腕,嘴唇微抖,眼睛直愣愣的盯著那個陶瓷盤子,說道:“我……我要了!”
店老板早就耐煩了,這鄒白剛來的時候他當然也客氣,可一來二去,回回來看,回回不買,他也就失了耐性,後來更知道這家夥是沒錢,所以更不愛理他。
“你有錢嗎?”店老板毫不掩飾對鄒白的鄙視,“按照之前說過的價,一分不能少。”
鄒白一咬牙,一手依舊抓著店老板的袖子,一手從口袋裏摸出一疊錢來,說道:“當然有,我有錢。”
李喜燕看著鄒白癡狂的樣子,心裏忍不住發寒,手也不自覺的握起,她冷眼旁觀,就像看一出鬧劇。
店老板掃了一眼鄒白手裏的錢,說道:“這是多少?明顯不夠吧。”
“定金,這是定金,明天一早,我就把錢湊足。”鄒白急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