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的話一套一套的,之前還氣勢洶洶的,一轉眼就被打了臉。
他一個勁兒的說好話,臉都僵了,周明燁譏諷了他兩句,一轉眼看到李喜燕遞過來的眼色。
周明燁腦子轉得快,說完話頓了頓,看著黑石的胖臉說道:“算了,既然都是熟人,就像你說的,不知者不怪。”
黑石又驚又喜,鬆了一口氣,嘴都要咧到耳邊去,“哎呀,多謝多謝,明少胸懷寬廣,真是讓人敬佩,敬佩。”
李喜燕聽著他不會文,還非得拽文的這種酸也酸不到點上的勁兒實在是想笑。
黑石渾然不覺,熱情不改的說道:“度哥,明少,走吧,我做東,咱這就去。”
度允擺了擺手說道:“不了,我還有事兒,五爺交給我的事兒我還沒辦。”
周明燁也說道:“我也有事兒。”
黑石急忙道:“明少,您要上哪兒,我開車送,怎麼樣?”
周明燁拍了拍自己的車子座子,“不用,我這就挺好。”
黑石又客氣了幾句,見人家實在不答應,也不好再多說什麼,最後要走的時候,周明燁突然叫住他說道:“黑石,你這就走了嗎?”
黑石心裏“咯噔”一聲,以為周明燁又想難為他點什麼,轉過身又擠出笑問還有什麼事兒。
周明燁掃了一眼不遠處的紅綠燈,問道:“不帶走嗎?你親戚。”
黑石一愣,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度允忍不住一笑,黑石恍然大悟,也沒心沒肺的大笑起來,笑聲超級大,李喜燕注意到他身邊的阮小蝶臉黑了至少三個色。
黑石開車離開,周明燁對李喜燕說道:“要不是你向我遞眼色,我非得再損損他不行,這家夥太氣人了。”
度允聽到這話也抬眼看向李喜燕,目光有幾分探究。
李喜燕假裝沒有看到,淡淡笑道:“度先生不是說了嗎,黑石是孔四爺手底下的人,而且混得還不錯,既然這樣不如就給他個麵子,要是鬧得太僵,反而不美。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他也道歉了,又服了軟,差不多就行了。”
周明燁點頭說道:“沒錯,你說得對。喜燕,你怎麼什麼都想得這麼長遠?”
李喜燕心說,我心理年紀比你大很多呢好吧。
度允也很意外,他原本就是想敲打敲打黑石,也沒有想真把他怎麼樣,他當時也還擔心周明燁會不依不饒,沒有想到,這其中一點小微妙倒是被李喜燕看出來了。
這個李喜燕,還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你們有事兒去忙吧,我也得走了,”度允說道:“路上小心點兒。”
周明燁衝他一笑,“好,我們走了,回頭見!”
度允短促笑了一聲,看著他們倆騎車走遠,這才轉身上了車。
李喜燕坐在車子後麵,她問周明燁,關於那個孔四爺,他知道多少。
周明燁想了想,說這個孔四爺是個六十來歲的老頭,精瘦,留著小平頭,眉毛挺長,小眼睛總是眯眯著,好像從來不會正眼看人一樣,手裏總是拿著一對鋼球轉來轉去。
據說他是本地人,世代祖居在這個小城裏,也有的人說,他的祖上當過漢奸,後來被人抓住被迫又做了一些幫助抗日軍隊的事情,結果就因為這個轉折,本來應該是漢奸遭受到批判的,結果最後倒成了英雄。
當然這隻是傳聞,並沒有什麼依據,不過孔四爺的勢力挺大倒是真的,碼頭上除了蔣五爺之外,另一個大戶就是他,連景家和米家都要遜色一些,剩下的那些散戶就更是不值得一提了。
“哦,對了,聽說米萬章前幾年初到這裏來的時候,還曾經幾次想拜孔四爺的碼頭,但是孔四爺都沒有把他放在眼裏。”周明燁迎著風對李喜燕說道:“聽說這兩年米萬章賺了錢,也漸漸有了名號,這才搭上了孔四爺,據說有一次在同家飯店遇到,還互相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