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直睡到日上三竿,秦蒼羽口中幹澀,方才醒了過來。 ..坐起身來,隻見一條毯子從身上滑落,這才現,鐵劍在床邊靠牆立著,而自己身上蓋了一條薄毯,旁邊桌子上放了一碗湯餅,此刻早已經涼透。
秦蒼羽此刻覺得頭還有些疼痛,不禁用手揉了揉頭,努力回憶了一下,心道:“當是尤老爹做好湯餅,給我端來,見我已經睡著,不忍打擾,就將湯餅放在桌上。此時雖然盛夏時節,但是晚間還是有些涼氣,因而尤老爹將鐵劍從我懷中拿去,給我蓋上毯子。”想到這裏,秦蒼羽不禁心中感動:“想我秦蒼羽自無父無母,四處流浪,幸得蒙尤老爹收留,管衣管飯,視我為幾出,又見我好武,打造刀劍與我。果真是帶我恩重如山,我日後如果真能有了出息,一定要好好孝敬尤老爹。”秦蒼羽和尤鐵匠雖然不是親生父子,但在秦蒼羽心中,此時早已經將尤老爹視為父親。
秦蒼羽從床上下來,隻覺得口渴難耐,來到桌邊,雖然那晚湯餅已經涼了,但此時正是夏日,氣炎熱,湯餅雖涼,倒也正好用來解渴。秦蒼羽抱起碗來,咕咚咕咚喝了兩口湯,隻覺得入口冰涼酸爽,甚是解渴。
放下了碗,秦蒼羽打開房門,正要出門。突然聞到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臊之氣,秦蒼羽不禁一陣惡心。他四處觀看,一看嚇了一跳,隻見門前不遠處的一個大的老鼠夾子上,赫然夾著一隻體型碩大的老鼠,這隻老鼠足有一隻半歲的貓崽大,此刻老鼠早已經斃命,想必是死前痛苦掙紮,屎尿橫流,而秦蒼羽房門正在店鋪後房簷下,並不怎麼通風透氣,加上氣炎熱,因而空氣裏彌漫了一股令人作嘔的死鼠尿騷之氣。
秦蒼羽長這麼大從來沒見過個頭如此大的老鼠,不由得好奇心起,走到近處,蹲下身來,低頭觀看,隻見這死鼠不僅個頭比一般家鼠田鼠要大上一倍,而且兩顆門牙突出唇外,尖銳異常,一身灰黑色的皮毛,而最讓秦蒼羽驚奇的是這老鼠的尾巴,一般家鼠田鼠的尾巴均是靠近身體處粗,逐漸變細,最後形成一個尾尖,不過指一半粗細。而這老鼠的尾巴卻是前後一樣粗,足有人的食指大,而且長得極長,此刻這隻大鼠被鼠夾夾死,又長又粗的尾巴軟噠噠的貼在地上。
秦蒼羽看了片刻,雖然好奇,不過這大鼠出的腥臊味遠一半老鼠,極其難聞,當下用手拎起夾子,喊道:“尤老爹,抓到老鼠了,還是個大個的,弄不好就是鼠王也不定。”邊喊邊往前麵店裏走去。
喊了幾聲,尤鐵匠並未答話,秦蒼羽想:“怎麼沒人話?難道尤老爹出門去了?不在店裏?”話間秦蒼羽已經來到前麵門麵,隻見店門上的粗大門板豎插,大木栓橫在當中,鐵匠鋪並未開張營業。當下覺得奇怪,尤老爹出門,怎地這門栓卻是從裏麵架上?
秦蒼羽將爐灶火門打開,然後輕扳鼠夾上的機關,鬆開卡扣,將那老鼠扔進爐灶之中,爐內騰起一陣煙火,出刺鼻的毛燒焦的氣味。秦蒼羽趕緊關了爐門,放下鼠夾子,就往尤鐵匠的屋子而來。到了門口,見房門緊閉,秦蒼羽拍了拍門,喊道:“尤老爹,尤老爹,在嗎?”屋內並無人搭言。
秦蒼羽用手推了推房門,覺裏麵並無上鎖,,而後稍微用力一推,門吱呀一聲開了,秦蒼羽心中奇怪,邁步進了屋子,進屋一眼就看到尤鐵匠頭朝大門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身邊不遠處放著一個大老鼠夾子,上麵卻並無夾到任何東西。秦蒼羽不由得大驚失色,趕緊上前將尤鐵匠翻轉過來,靠在懷中,不停高聲呼喚。隻見尤鐵匠臉色鐵青,嘴唇黑,雙目圓睜,嘴角處有一道血痕,已經幹涸,早已絕氣身亡多時。
秦蒼羽哭喊一聲,手忙腳亂地捶打尤鐵匠前心後背,然後用力掐按尤鐵匠的人中,怎奈尤鐵匠已死多時,大羅金仙也難救還。折騰了半,秦蒼羽見無力回,撲通一聲坐到地上,隻覺得旋地轉,胸口悶,不由得一陣幹嘔,嘔了半,隻嘔出一些黃水。
好半秦蒼羽這才抱著尤鐵匠的屍體,雙目愣,直勾勾盯著尤鐵匠那布滿皺紋的臉,嘴裏嘀咕有聲,表情木然,又是好一會,這才放聲大哭起來,直到後麵泣不成聲,抱著尤鐵匠,用力晃動,嘴裏無意識的著:“醒過來醒過來啊。”
尤鐵匠的身體也隨著秦蒼羽的手臂前後擺動,卻哪裏能醒的過來。正這個時候,忽然從尤鐵匠的手裏滑落一物,啪的一聲掉在地上,秦蒼羽這才有些緩過神來,哭著輕輕放下尤鐵匠屍體,而後揉了揉眼睛,這才看清,掉在地上的卻是一塊銀子,四周圓整,一邊卻成鋸齒狀斷口,從形狀上看,這是半塊官銀,秦蒼羽止住悲聲,心中奇怪,平日裏鐵匠鋪買賣用的多是銅錢和碎銀,而且朝廷有令,民間嚴禁使用官銀,否則掉頭之罪。怎地尤老爹手裏會有半塊官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