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景看清對麵人的影子時候,並沒有出乎意料的感覺,他似乎早就算準了會有這麼一天。隻冷冰冰地問了句:“怎麼跑出來了?”
一時之間,竟讓唐善雅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似有一種翻江倒海的力量,在她的腸胃中翻滾,攪得她的心肺都碎了!
與他床上偷歡的女子,是別人也就罷了,居然是她的親妹妹!她實在想象不到,兩人以前是怎樣小心翼翼的“禮尚往來”,現今又是怎樣的任性妄為!
這世上的每個人都是明眼人,可偏偏瞞著她這個糊塗人。唐寶箏那驕傲的眼神,天使般的瞳孔,卻猶如魔鬼般邪惡。她能夠看得出,她那不勝嬌羞下,對她飽含的恨意。
“嗬嗬,皇上是問臣妾怎麼來的嗎?臣妾當然是一個人來逛逛,皇上喜歡臣妾的妹妹,又怎麼不早說?”她開始冷笑,整個身子都止不住的顫抖,像是一棵滄桑的老樹,極力抖動著枯黃的樹葉。
眼窩,不知怎的,一片濕熱,有了淚水。越來越多的淚水,勾勒著一幅幅生動的往事,卻是那般不堪回首!整個人都變得無力,渾身上下輕飄飄,腳底像踩著棉花。她隻好癱坐在地,周圍一派死寂,隻聽得見淚水啪嗒啪嗒落地的聲音。
“地上涼,還不快扶皇後回去?”李元景的整個臉都拉了下來,他朝一旁的宦官福如海使了個眼色,說道。
福如海看見皇上被皇後撞破情事,卻是這等滿不在乎的反應,便知曉他廢後的心意已絕。他頗為同情地看了唐善雅一眼,將要走過去,卻聽見地上的女子竟頹然笑出了聲。
“李元景,你好狠的心。你利用我,利用我手握朝政大權的父親,達成你做皇帝的心願。你竟然連我的親妹妹,也不放過?”
“皇後的妹妹也是女人,這天下的女人都是屬於朕的,朕隻要想得到就能得到,哪裏輪的上你來品頭論足?”北安王的眼睛眯成一條縫,義正言辭地道:“你已然懷有龍種,又坐擁後宮榮華,好好擺弄你宮殿裏那些花花草草頤養天年不好嗎?想不到,你這不知足的潑婦,膽敢跑來這裏撒野!”
“哈哈,撒野?”唐善雅在聽到這句話時候,眼淚都快笑得掉出:“洞房花燭夜,我默默容忍了你陪別的女人春宵一度。你可知那晚電閃雷鳴,我是在怎樣的驚恐憂懼中度過?去年瘟疫,我為你日夜熬藥,在你的床前守了整整十五天不敢合眼。今年我剛懷有身孕,得知你奔赴邊疆,就求南宮淩馬不停蹄地去找你,路上遭遇大雪,差點滑胎沒命。你口口聲聲立我為後,也不過是穩定朝綱的權宜伎倆。在你的禦書房案台上,廢後的詔書早已寫好,就等著有朝一日我誕下龍子,便刻上你的大印。”
李元景的臉色變得變幻莫測,在聽了唐善雅指責的那一刻,他的眼角抽搐了幾下。“這些,你都知道了?”他冷笑:“罪後唐氏,你能有今日的下場,實在也怨不得朕。既然你都明白,就去昭陽宮思過去吧!你看看你路上還需要什麼,朕會派人一一為你備齊。”
他冷酷無情的話語,著實把身邊嬌豔欲滴的唐寶箏也嚇了一跳,臉蛋有些發白。
“皇上……這是著急著要送本宮上路嗎?”唐善雅難以置信地抬頭,怔怔地望著他的側臉,曾愛慕這張臉的棱角分明,此刻卻覺得寫滿了自私與狡詐。她本已做好了去冷宮的準備,一切行囊物品也早收拾停妥,想不到,李元景想的卻是要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