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幾日,炎炙辰絞盡腦汁出炎府宅子。
偷走後門,卻又家丁重重把守。
半夜翻牆,當場被抓,落個罰跪一天。
翻爬屋頂,上到屋頂之後發現屋頂之間間距過大,而下麵的木梯卻被炎正慶命人收起,於是便在屋頂上風風雨雨過了一夜,還是陶伊尋偷來的木梯才得以下地。
不甘心的他又在後院的牆跟處挖起地道,不料他今日挖一尺,炎正慶便命人當晚補上一尺,於是五六日下來,牆跟處的土隻是鬆動卻未減少。一氣之下硬闖大門,卻被家丁五花大綁抬回了辰蘭院,從此開始絕食。
絕食第三日。
陶伊尋從書房收拾好賬目,趕往廚房匆匆熬了桃花粥,看著籃子裏的清粥,陶伊尋為它不久之後的命運歎息。這三日來,一切她送去的飯食均以撒地收場。
炎正慶對於炎炙辰的絕食不聞不問,炎夫人心急卻無能為力,最終病倒。陶伊尋知道炎炙辰的偷偷進食,那都是她特地留的,有時是飯團,有時是包子,有時是半隻燒雞,可是這些又哪能吃得飽呢?最終還是得兩頭忙活,一頭說好話,一頭慢慢相勸,隻是炎正慶鬆了手,讓陶伊尋管著炎炙辰了,炎炙辰卻不領情,一直不安下心合作。
總得試試吧。想著陶伊尋到了辰蘭院,穿過院子,接近三月天,院子內的桃花愈加燦爛。開門,把清粥擺放到桌上,舀出一小碗,抬首對著躺在內閣床上翹著二郎腿的炎炙辰輕言:“起來吃些粥罷。”
自從事情發生後,炎炙辰對待陶伊尋很是不客氣,獨自霸占了內閣的床不說,還成天把屋子翻得亂七八糟,無奈的陶伊尋隻好默默忍受,獨自收拾。這一切,炎正慶卻是不知情的。
炎炙辰把枕在腦後的雙手撐在床上,一個鯉魚打挺跳下床穿過珠簾走近圓桌旁,伸手正欲打翻桌上的碗筷,忽然一陣芬芳清新撲鼻。
這是什麼?炎炙辰的手停在了半空,疑惑地看著圓桌上的清粥問,陶伊尋懸著的心稍稍安了半截,端起碗用瓷勺拌動碗內的清粥,一陣清香隨之散開,送到炎炙辰麵前,陶伊尋輕言:“桃花粥,試試看吧。”炎炙辰盯著碗內的清粥發了一下愣,別過臉冷哼一聲回了內閣,落下一句“做夢”。陶伊尋歎氣,能不打翻這籃子的清粥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既然如此……
陶伊尋轉身出了屋子,下午還得清算一筆賬目,晚上再來罷。
日落西山,暮色四合。
回到辰蘭苑時陶伊尋意外發現砂鍋內的清粥空空不見影蹤,心中一陣欣喜,抬頭卻見炎炙辰倒在床上熟睡著,換上一碗米飯,一碟青菜,一條小燒魚和一大碗雞湯,陶伊尋小小收拾了一番合上門離去。床上的人在房門合上不久猛然睜開眼,跳下床晃到門後透過窗紙往外瞧了瞧,一院子的桃色,卻不見人影,扯扯嘴角坐到了桌邊,端起碗筷……
如此下來,每日,陶伊尋按時送來飯食,然後離去,下一用膳時刻再換上新的,端走空碗空碟,炎炙辰淡然接受,心情好時出院子在這炎府大宅內晃悠,對待陶伊尋的態度也逐漸轉好。炎夫人著急的心也安了下去,心病解了,其餘的小疾也在幾劑藥下痊愈。炎正慶看著心裏,卻是麵不露色。
這日,清算好月末的賬目,將賬本放入櫃中上鎖,陶伊尋握著鑰匙出了書房。自從省親回來之後,炎正慶便把這管理賬目的重任交給了陶伊尋,好在自小對清算賬目頗有心得,綢莊的這些數目在她手上也算得上得心應手,每日,往返於辰蘭苑,廚房,大堂與書房,四點一線,日子倒也平靜充實。
在廚房提了籃子一路想著辰蘭院而去,剛進門,炎炙辰便衝上前,拽著她的手臂激動道:“幫我出去,幫我出去,不然,她會出事的!”陶伊尋手中的飯籃子隨著手臂上的搖晃落地,籃內的桃花粥打翻撒地,她明白炎炙辰口中的她指的是何人,隻是,炎正慶早已下令……
“可是,爹不允許。”陶伊尋忍著手臂傳來的的痛感回答。
“你可以的,爹這麼疼你,你可以幫我的,我再不出去她真的會出事的,她不能出事!”炎炙辰愈發激動,眼眶微紅,身體也在顫抖著。看得出他是真的很著急,眼角瞥見坐榻之上的書信,陶伊尋明了,低首沉思了一小會,最終點點頭。炎炙辰立即拉著她出了辰蘭院,一路狂奔到後門,那裏,三個家丁守著。
陶伊尋調了調因奔跑而混亂的氣息,上前輕而易舉地支走家丁,炎炙辰利索地上前開門,正準備離去,卻聽到陶伊尋的聲音:“天黑之前必須回來。”
回頭,一襲桃紅,清美的臉龐微微的擔心神情毫無掩飾。炎炙辰點頭便出了門。
看著炎炙辰的身影消失,陶伊尋苦笑,關上門回了辰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