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炙辰回到宅子已是天明,回想與古蘭兒一起守著日出,盡管未有所獲,依舊滿心的欣喜。

天灰蒙蒙,炎炙辰踏入大廳便見管家慌慌張張迎了上來,經驗告訴,一定是爹發怒了。正思索著要怎麼交代之際,卻聽見管家悲愴道:“三少爺,三少奶奶遇刺,命在旦夕……”

消息來得突然,炎炙辰的笑意在臉上定格。

“三少爺,您去看看吧,三少奶奶恐怕……”管家指向後院。不是他誇大,至昨晚大夫連夜趕到,從辰蘭院端出來的全是一盆盆的血水,炎夫人和炎炙靈淚流不止,炎府上下均猜測著三少奶奶怕是挨不過這一劫了。

炎炙辰猛然推開身前的管家衝向辰蘭院,管家踉蹌著站穩,望著炎炙辰的身影,歎氣。

他也不明白,為何消息傳入耳時自己會是滿心的害怕。

一路桃花,仿佛一夜之間落盡,隻是指頭零落幾朵,襯衫灰蒙蒙的天,一種名為悲傷的氣氛油然而生。他衝進辰蘭院,見桃色尚存,心也稍稍安下。迎麵碰上炎炙靈,不料親妹妹迎麵便是一巴掌,感覺臉上的火辣,一股怒氣隨著一路的擔心惶恐爆發,炎炙辰大吼:“你幹什麼?”

“我幹什麼?應該是我問你幹什麼去了吧?三哥!‘炎炙靈紅腫著眼睛一字一字地說,’你可知道,三嫂為了家裏的賬本連命都快沒了!可是你呢,三哥你在嫂子命在旦夕的時候去哪了!”

“我……”炎炙辰語塞,心裏頓時分不清是愧疚還是傷心。

“去和那個古蘭兒私會了對不對!三哥,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三嫂?”炎炙靈看著眼前的炎炙辰,心中是無比難過。

“你可知道,為了你,嫂子不斷在爹爹麵前為你求情,甚至為了你說了她有生以來第一個謊言,幾日的愧疚不安卻隻換來你的冷淡懷疑!為了你,嫂子獨自挑起綢莊賬目的重任,她隻是一介女子,卻要承擔男子所做的事,你卻袖手旁觀和著古蘭兒逍遙快活!如今嫂子已是奄奄一息了,你滿意你稱心你可以與你那個古蘭兒雙宿雙飛了!”炎炙靈咬著嘴唇吸了吸鼻子。“三哥,三嫂為你做的這些事,連我都深受感動,你呢,熟視無睹,卻還在新婚之後與另一女子廝混,你可知道外麵的傳言有多難聽!如若不是嫂子不常外出,那又該是怎樣的傷心?她處處為你著想,你可曾為她想過了?”

“我知道,我……”我利用了她,是我對不起她。炎炙辰默念著後半句話,心咯噔沉底。

“三哥你什麼都不知道!你若知道,你又怎麼冤枉嫂子在爹爹麵前告了狀?你若知道,你又怎麼會在禁足的大半月裏故意為難嫂子?你若知道,又怎麼會一次次拋下她讓她獨自承受一切呢?最初的杖刑到現在的性命之憂,這豈是一個女子該承受的?”炎炙靈抹掉臉上的淚痕,偏過頭。

“當日向爹爹告狀的是我,隻因我不喜歡你與古蘭兒來往,可是嫂嫂卻不讓我前來說明,她說是既然事情已經過去,就不必多說傷害我們兄妹感情的話。即使你誤會她了,她依舊偏袒與你,三哥當真以為爹爹不知你與古蘭兒私下的約會?多少次爹爹命人家法等待侍候,都是嫂子替你攔下,她跪著對爹爹說留不住你的心是她的過錯,該罰的是她。你可知爹爹聽到此話時的無奈,娘親的歎息?你不知道,三哥你全然不知!”言罷,又是掩麵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