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霏霏，落葉吹落鋪滿兗城長街。
一聲聲悲戚從街的那頭傳來，街邊的小販習慣性地停下手中的活計張望。
“唉，這陶夫人為人這麼善良，怎麼就如此薄命呢。”牛大娘拍拍手中的麵粉，看著漫天的縞素及白色的送葬隊伍歎息。
“生前風光，死後亦如許。”蘇生搖搖頭，轉眼見到陶伊尋一身孝服，抱著紅木鏤雕，金縷鑲邊的靈牌，心中不免歎息。
“聽說是讓古家少爺害的。”白大叔整了整手上的冰糖葫蘆棒頗是氣憤。
“可那縣太爺竟然判古少爺無罪，這不明擺著的徇私嗎！”
“這俗話都說了，官官相護，雖說古家不是官家，商家的權力可不能小覷啊。”牛大娘眯起眼撇撇嘴。“這陶夫人是要到菩提寺去安置靈位罷。”
“唉，古家拿得出害陶夫人的真正凶手，縣太爺又能那他怎樣？況且這縣衙的收入，古家也是占了不少的，得罪不得。”蘇生接上，整理整理身上灰色衣衫，把攤子交給白大叔看著，準備上前跟著隊伍前去奔喪。
“蘇生，替大娘我給陶夫人上兩柱香。”回想起上回陶夫人開倉施布料給窮人家過冬，牛大娘還受過恩。
“嗯，好的。”蘇生點頭說罷，跟著白色的隊伍上前。
“唉，你說這陶小姐落在古家少爺也怪可憐的，陶夫人還相繼死掉，這陶家的打擊不小啊。”白大叔不禁為陶伊尋惋惜。
“還有陶老爺承受力好，不然也得跟著……啊呸呸，我這說的什麼話呢。隻是這陶小姐以後恐怕不好過咯。”牛大娘目送白色隊伍離去，回到攤位上。
“唉，聽說炎三少爺抱著陶小姐出來的時候她身上是衣衫不整啊。”白大叔歎氣。心中惋惜不已，好好一個姑娘家怎麼就這麼被糟蹋了！
“也不知是真是假，上回不就傳言說李家小姐被古少爺搶去，後來打聽清楚了才知是李家小姐身邊的丫鬟被買去，這話傳得不對，可是會害人的！”牛大娘在長街十幾年，早已學會傳言半信半疑，隻是有時還是忍不住嘴街頭街尾小小唏噓一番。
但俗諺禍從口出，這能傳得沸沸揚揚的，定是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的事情，否則怎麼會有那麼多人感興趣唏噓呢。萬一人家追究起來，一個不小心得罪大戶可是遭大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