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炳叔他們截了個喝醉酒的女孩子,可能是翩躚!(1 / 3)

酒吧門口的空地上。

剛剛從裏麵走出來的湛天丞,站穩腳步後的第一個動作,便是習慣性的抬手往胸前撫了幾撫。

質地極好的純手工襯衣上,並沒有一絲褶皺,但可能是覺得在裏麵坐久了的關係,有潔癖的人還是有些不放心。

整理好衣服,又低頭撥弄了一下發型,湛天丞方才不疾不徐的從休閑褲的口袋裏摸出了煙盒和打火機。

才將在裏麵喝了一些酒,又玩了會兒撲克,感覺有點悶,他便想出來透透氣。

他本就不是個貪戀紙醉金迷的人,來一次********,總是在裏麵呆不了多久,他就會感覺呼吸不怎麼暢通。

總覺得這種地方魚龍混雜烏煙瘴氣,與他的身份和格調不甚相符。

但好哥們秦奕煬喜歡,在他強拉硬拽的影響下,久而久之,他閑來無事偶爾也會光顧幾次。

今天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主要是因為最近他的心情實在是不怎麼地。

除了酒吧舞廳這種但凡隻要有鈔票就可以隨意發泄情緒的地方,似乎也沒有其他更適合的去處。

不知道是不是薇蕊的意思,近來許伯父一再向父親施壓,想讓他和薇蕊盡快舉行婚禮。

每天都會接到父親從大洋彼岸打來的電話,煩都快煩死了。

父親總是在電話裏問他,到底是怎麼想的,怎麼一提起結婚就推三阻四的,不是打小就喜歡薇蕊嗎?

每每這時,他除了苦笑還是苦笑。

自己都鬧不明白的事,又如何跟父親解釋。

隻好三番五次以覺得薇蕊的年紀太小等她再大些就結婚為借口,勉強搪塞過去。

時間長了,這個理由難免會變得沒有說服力。

他才二十五,薇蕊也剛滿二十,又不是大齡青年,幹嘛那麼早結婚!

何況,薇蕊是不是真的適合他,是否是那個他想要與之共度一生的人,他還需慎重考慮。

這個婚,他自然是不會草率的就結。

煩悶的吐了幾口沾著些許酒精味的氣息,湛天丞便從煙盒裏取出一根香煙,慢條斯理的塞進了薄而性感的嘴角裏。

拿起打火機準備點火的一刻,百無聊賴的視線習慣性的抬起,漫無目的的往周圍掃了掃。

這間酒吧地處較偏,一般不是熟客很難找到這裏。

若不是秦奕煬帶他來,他鐵定是找不到。

自然也就沒什麼車水馬龍的景象,加上又是晚上,人煙稀少。

除了身側偶爾有幾個進進出出的身影,倒也沒什麼可看的。

視線準備收回的一刻,湛天丞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不免把目光轉回了剛才無意間掃過的一個地方。

果然,他仔細一瞧,就發現他右前方不遠處,有兩個行蹤詭異的男人,像是抬著一個什麼人,正往路口明顯是在等他們的一輛黑色的商務車跑過去。

點火的動作當即頓住,出於好奇,湛天丞擰眉,不免探頭多看了幾眼。

就著路燈和男人身側垂下來的一頭烏黑長發,他可以斷定他們抱的是個女孩子。

看情形,那女孩子應該不是喝醉了,就是被下藥迷暈了。

這種戲碼,又是在這種烏煙瘴氣的地界,一點都不稀奇。

目睹毫無意識的女孩子被他們塞進車裏,兩個男人也利落的鑽了進去,伴著車門哐當一聲被拉上,黑色的商務車一溜煙的功夫就消失在了他眼底。

倍感不齒的勾唇冷笑幾聲,湛天丞便將視線收回。

低頭,繼續手上點煙的動作。

單手托著舉煙的那隻胳膊,他眯起那雙傲居的眸,大腦放鬆的享受起了香煙帶給人的那種短暫的麻痹。

煙霧繚繞下,他動作優雅迷人,還透著股說不出的性感。

不知何故,煙才抽了那麼幾口,湛天丞突然感覺胸口悶悶的直發疼,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拉扯他的五髒六腑一般。

緊接著,籠罩他全身的便是一種近乎於窒息的感覺,滿腦子也開始晃動的都是剛剛那事不關己的一幕。

這一帶隸屬於黑幫,世道相對較亂。

拐帶和****等齷齪之事,對他們這種正經人來說是違法亂紀,鮮少沾染的事情。

但對於那些所謂的道上的人來講,根本就是家常便飯。

他倒也不是沒有悲憫之心,隻是惹上黑幫對他實在沒什麼好處,那些人都是不要命的。

何況,他們現任的老大連俢肆那是出了名的再世閻羅。

無論是在黑幫,還是在白道,這人都是隻手遮天令人聞風喪膽的人物。

若是開罪了這號人物,僅僅是他一個人的安危,他倒也不擔心。

但若因此而禍及整個湛氏家族,以及天都國際,那就得不償失了。

可他越是如此想,越是有袖手旁觀的想法,胸口就疼的越厲害。

甚至,被這突如其來的疼痛折磨得,他額頭上霎時就冒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煙自然也是沒辦法再好好抽下去。

他隻得丟掉手裏抽了不到一半的香煙,快速用腳尖撚滅。

伸手就直揉疼的莫名其妙也鑽心刺骨的胸口,複雜的眸色也跟著了魔似的,不受控製的直往剛剛那輛黑色商務車消失的方向看。

總覺得無形中似是有種力量在不斷的牽引著他,讓他情不自禁的在心裏擔心起了那個女孩子的安危。

黑幫這些人太不上道,這麼被帶走,那女孩子怕是要被一群人給輪了。

大好年華,隨風而逝,真是可惜。

揉著胸口之餘,湛天丞轉身就往停車場的方向邁出了急促的步伐。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剛剛那輛商務車應該是駛向了西山的方向。

兩分鍾之後,黑色的捷豹就從停車場裏駛了出來,如同暗夜裏出鞘的利劍,直追鎖定的目標。

湛天丞不想深究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心想可能是天意。

天意喚醒了他的良知,讓他去做一回勇士,救下那個可憐的女孩子。

又或者隻能這樣解釋,估計是那女孩子跟他有緣,命不該絕!

總之,遇上他,算她運氣好!

……

城市的另一端,一處清幽別致的湖心別墅裏。

用過晚餐後,連俢肆便陪佳人安靜的坐在沙發上看起了電視。

邊上的人,還是和往常一樣,寡言少語。

他問一句,她便答一句。

久了,沒什麼可問的了,兩個人便都不再說話。

一個看電視,一個聽著電視裏發出的聲音,低頭安靜的織著毛線,任由時間靜靜的在指縫間劃過。

印象裏,她曾經也是個有說有笑的人。

話不算多,但絕對不至於像現在這樣沉默寡言。

隻可惜,時光一去不複返,也怪命運太殘忍。

望著她安靜如水的容顏,又做著那麼與世無爭的動作,連俢肆浮浮沉沉的心倒也跟著靜了不少。

隻是,回憶突然在腦海裏過境,他眼底才將還一望無際風平浪靜的海平麵,難免蕩起了一層黯然神傷的漣漪。

睨一眼她手上織著的像是圍脖之類的東西,眸色不免越發複雜,不用猜都知道那肯定是給他織的。

如今這個社會,像她這樣賢惠貞靜,喜歡詩詞歌賦,擅長琴棋書畫的個性,怕是已經瀕臨絕跡,隻能在小說和古代連續劇裏尋了。

如此出塵脫俗不食人間煙火的一個人,本該過著不被世俗打擾的靜謐生活,可她卻沒能逃過命運的魔掌。

蝕骨的自責和悔恨瞬間如潮水般再度席卷而來,連俢肆濃眉緊蹙,神色痛苦的抿了抿唇,隨即傾身朝她靠過去,抓過她織毛線的一隻手就攏在了他寬大結實的掌心之中,

“雲傾,五年了,你還是不打算接受我的求婚嗎?轉眼,你我都將步入而立之年,再耽擱下去……”

不及他說完,被喚作雲傾的女人就條件反射的把手抽了回去,順便保持距離的往沙發的盡頭挪了挪。

良久,才垂眸,淡淡的啟唇,卻是說了句讓連俢肆聽後瞬間心如刀割亦是自責更甚的話,“別……別碰我,髒!”

墨棕色的瞳孔急速的收縮,飽受刺激的人倏然一把衝上前,不顧她抗拒的閃躲,霸道的攬過她清瘦單薄的肩膀,就將她狠狠的帶進了懷中。

下巴抵在她因為緊張而微微有些發顫的肩胛上,連俢肆緊閉起那雙頃刻間被憂傷和悔恨侵占徹底的眸。

一個深呼吸,便開始用力的嗅著她發絲上一如她這個人一樣恬靜淡雅的香氣,“我不許你這麼貶低你自己!跟你說過很多遍了,我討厭你說這個字!”

許是覺得方才的語氣有些重,怕傷到她,他換回柔和語氣,臉上的笑也溫柔如初,“我的雲傾是這個世界上最幹淨的人,就是出生的嬰兒都無法跟你比!”

本就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加之耳邊又傳來他低沉如大提琴般的嗓音,又是那樣一番至情至性的話。

一時間,被他困在懷裏的雲傾,簡直無措到了極點,隻能雙手掩鼻,抖著呼吸任由那感動的熱淚浸濕臉龐。

其實,她又何嚐不貪戀他的懷抱,貪戀他的氣息。

可腦子裏可怕的記憶卻怎麼都揮之不去……

抿抿唇,她故作無情,不為所動,流著眼淚奮力的掙紮,“阿肆,有話好好說,你先放開我!”

“不放!”霸道的宣誓完,連俢肆捧起她的臉就吻起了她眼角的淚珠。

一顆一顆的吮掉那鹹澀的珍珠,他的動作極盡輕柔,微眯的眸底也是柔光一片,接下來的一番話更是抵在她唇上說的,

“雲傾,嫁給我,嗯?我說過,連太太的位置從來都是為你而留的。除了你,我不會娶任何其他的女人。如果你還是這麼放不下,我會奉陪到底,決不放棄!”

無力的掙紮,漸漸隨著他柔情似水的動作和霸道的話語而僵住。

她抬眸,與他近在咫尺的眸光深深的對視。

他目光繾綣,飽含深情。

她知道他是認真的,並不是在唬她。

可越是望著這樣一個迷人至深看上一眼就足夠讓任何一個女人甘願為之去死的男人,她心裏的那根刺就紮的越深。

悲從中來,她痛苦的撕咬薄唇,眼淚越發滂湃。

“阿肆,我承認我很感動,幾乎就要心動。這五年來,你總是在重複這個話題,我何嚐不想點頭答應。你知道,從我那年見你的第一眼起,我心裏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我做夢都想嫁給你,做夢都想成為你的妻子,名正言順的給你洗衣做飯,為你生兒育女。可是阿肆,我不能啊,我……”

“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我興許還可以……”

雲傾沒說完的話,結束在連俢肆再度擁緊她的蠻橫動作下,“雲傾,把那件事忘掉,當它不存在,算我求你!”

他近乎哀求的語氣讓她難受至極,不免更加用力的蹂躪起了那雙蒼白的唇,“我也想忘掉,可每天睜眼閉眼都還是那天的場景……”

感受著她撕心裂肺的痛楚,連俢肆的胸口也跟著一緊。

覆在她後腦上的大掌輕輕撫起了她一頭卷曲的長發,連俢肆極度暗啞的嗓音裏充滿了自責,“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為了我,你也不會……”

哭泣中的人奮力的搖頭,苦澀的笑掛在嘴邊,眼裏卻透著堅定不移,“不,你不要自責,我從來都不後悔……”

她越是如此,連俢肆心裏就越難受。

不知道該怎麼安撫她那顆因他而飽受摧殘的心,他隻能一再的抱緊這個可憐的讓他心痛至極的女子,“雲傾……”

“阿肆,不要再浪費時間了,隻要你偶爾來看看我,我就很滿足了。像你這樣的人,終究還是要個完美的女人來配,我顯然不夠資格……”

“你就是最適合我的女人,這輩子我隻想守著你過下去!如果你都不夠格,這世上還有誰有這個資格!我愛你,雲傾……”

他果斷的將她打斷,擲地有聲的聲音裏難掩對她自我貶低態度的怒意。

聽著他感人肺腑的告白,雲傾閃著淚光直笑。

多希望這是他發自於心的一句話,就是為他死也甘之如飴。

可她知道,這個人的心,從來都不在他身上。

至於在誰身上,她不得而知,也不想知道。

如今的她,不過是苟延殘喘,她不想也不能再受到哪怕一丁點兒的打擊。

若非舍不得他,也是擔心一旦她離去他會自責一輩子,她是斷斷不會再活在這個讓她感到疲憊和不堪的世界。

短暫的幸福過後,雲傾眨了眨濕漉漉的長睫,笑著對他說:“阿肆,謝謝你,就算你是騙我的,我也還是很開心聽到你說愛我。但我知道,你的愛是建立在同情自責以及對我爸的承諾之上的,這樣的愛不是我想要的……”

摁住她的肩膀,連俢肆極力的否認,“不是!不是同情,也不是自責,更不是因為我答應過大哥會照顧你一生一世,而是……”

不等他煞費苦心的編理由寬慰她,雲傾擦擦眼淚,趁機從他懷裏掙脫出來,起身就麵若寒霜的下了逐客令,“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你該回去了。我也困了,想早點休息。”

麵對她偽裝的冷漠,連俢肆的態度也是從容不迫,“今晚,我不打算走!”

微怔片刻,雲傾強壓下心裏隨著他剛剛那句話而彌漫開的莫大喜悅,轉身就賭氣似的往外走,“那我走!”

拿她沒轍,無奈的搖搖頭,連俢肆趕緊起身,上前拉住了她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