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夜晚,對於唐翩躚來說,無疑是漫長而可怕的。
撕心裂肺,苦不堪言,絕望的眼淚流成了河。
無論她怎麼哭著求身上的男人,任她把嗓子都喊啞了。
再不是往日那般調情的口吻,語氣森冷的毫無一點溫度。
完事後他就毫不心軟的摔門而去。
回了他自己的房間,衝澡,睡覺。
自打兩個和好以來,一直都是一起睡在她房間,今天算是第一次分居。
不過,當他奪門而去的那一刻,被他折磨的隻剩下半條命的唐翩躚卻無力吞咽這份被人遺棄的失落。
眼淚都快流幹了,一雙紅腫的眼睛空乏的望著頭頂上的天花板。
唐翩躚擱在身側的一雙小手顫抖著揪緊身下的床單,整個人都像秋天的落葉般瑟瑟發抖。
她想不明白,阿寺他究竟遭遇了什麼事,心情怎麼會差到這種地步。
他從來沒這樣粗魯過,那次在湛天丞的家是因為氣壞了。
可他昨晚回來的時候,除了一身的酒氣並沒有發怒。
就算他什麼都沒說,她也能感覺到一定出了很大的事,不然他不會那麼反常。
甚至,在做的過程中,他都不願意看她一眼。
骨子裏滲透出來的憂鬱和悲傷,濃的灼傷了她的眼球。
很想翻身下床去洗個澡,可是身體裏一點力氣都沒有。
疼痛和心碎過後,帶來的是前所未有的疲倦。
以至於最後她怎麼睡著的,唐翩躚已經不得而知。
隻記得睡夢中隱隱感覺有一雙手溫柔的拂過全身,腿間也有冰冰涼涼的東西沁入。
再然後,席卷她的便是一個熟悉的溫暖懷抱。
她不知道那到底是真實還是夢,因為不久之前發生的一切讓她大受打擊,就是連夢中她都還在哭泣,在顫抖。
下意識的往他懷裏鑽了鑽,抱緊他精壯的腰身,她迷迷蒙蒙的直把臉往他胸口上蹭,口裏發出嗚嗚咽咽的哭訴,“好疼……阿寺,疼……”
身側摟緊她的人沒說話,隻是本能的伸手把她抱的更緊了一些。
低頭往她頭頂上落下一記深吻,連俢肆痛苦的閉上了那雙布滿了紅血絲的黑眸。
唇瓣微勾的弧度,蒼涼又滿是無奈。
本來是不想再回來的,可洗完澡以後意識越發清晰。
想起昨晚的種種,心裏的歉意折磨的他痛不欲生。
他終究還是沒能管住自己的腿,回到了她的房間。
來到床邊,一看她滿身是他留下的殘暴傑作,觸目驚心,讓他都不忍直視。
被子也不蓋,就那麼流著眼淚睡著了,應該是太累也太痛的關係。
無言的心疼在連俢肆心間彌漫擴散,他當時就恨不得扇死自己。
這是他的躚躚啊,最愛的躚躚!
他怎麼可以喪誌理智的把她弄成這個樣子。
但是一想到她極有可能是許博年的女兒,他就無法淡定,更不想心軟。
也知道就算她當真是許博年的女兒,一切也與她無關,不該把這筆賬算在她頭上。
她不過就是個孩子,都還沒成年。
何況她是在他身邊長大的,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更別說和許博年一點感情都沒有,何其無辜。
可倘若她的身份被證實,那麼她骨子裏流著那個人的血,這是不爭的事實。
他無法接受自己愛上了仇人的女兒這個殘酷的事實。
如果九泉下的父母和弟弟知道他寵了十年並與之同床共枕的女人是害死他們凶手的女兒,他們何以瞑目?
隱忍的咬唇過後,連俢肆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
還是抱她去洗個澡上一下藥吧,這樣也好方便你日後更殘暴的折磨她,不是嗎?
如果她被證實是許博年的女兒,那麼她以後就再也沒資格享受你的榮寵。
為了你以後的福利,總得讓她盡快恢複了好讓她盡本分伺候你。
抱著這樣的心態,連俢肆抱著唐翩躚簡單的衝了個澡,也幫她上了藥。
上藥時看見的慘烈,連俢肆就是再想掩飾也掩飾不了對她的歉意和心疼。
所以,幫她上完藥以後他沒走,而是直接選擇了上床摟她。
至少,今天他還想再抱著她睡一覺。
而且她的身份還在查,並不一定就是許博年的女兒。
至少此刻,她還是他的躚躚,唐翩躚,她不姓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