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翩躚的一席話,把嚴嫂驚得目瞪口呆,“什麼?您……您居然已經再婚了?!”
從嚴嫂的眼神裏不僅捕捉到了震驚,還有明顯的不理解,唐翩躚自知辜負了她一腔心血,苦笑著跟她道起了歉,“對不起,嚴嫂,我讓你失望了……”
沾著泡沫的雙手從唐翩躚頭頂上滑下來,匆匆往浴室裏搓洗了一下,嚴嫂氣得不輕,若不是舍不得也不敢,真是恨不得給她幾下,“您怎麼可以這樣,先生他一直……一直都在等您!就算他交了女朋友,那也是形同虛設!”
“我知道,我知道他一直在等我。”麵對嚴嫂的自責,唐翩躚理虧的把臉偏開,單手扶著浴池沿,她眸色氤氳歎了一口長氣,“就是因為這樣,我才覺得對不起他,才會鬼神使差的跟他回來這裏,想補償他一次……”
瞅著小姐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估摸著這五年來不管發生了什麼,沒有先生在身旁,她應該過得也不會很好,嚴嫂再氣,心裏還是不爭氣的油然而生了一份心疼,說話的語氣也就不知覺的軟了下來,但還是對她再婚一事無法理解。
“小姐,我真是搞不懂您了。您看看您這個樣子,擺明了就還愛著先生。既是如此,為什麼要嫁給別人!您這樣對先生,會不會太殘忍了?我都快看不下去了!上一輩的恩怨,真的有那麼難解嗎?”
嚴嫂忠心護主是出了名的,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唐翩躚隻得滿含無奈的口氣對她說,“嚴嫂,很多事情我不能跟你說,也說不清楚。我隻能告訴你,我跟阿肆真的不可能了,你就不要再對我們抱希望了。這一次,我當是最後的放縱,以後我再也不會做出對不起我丈夫的事。”
他們之間的愛恨情仇,她終究不懂,小姐這會兒回來了是值得高興的事,她不能掃了先生的興致,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嚴嫂便決定不再深究她再婚的原因,隻想知道先生是否知道這件事,“那……那先生他知道您再婚的事嗎?”
“知道。”唐翩躚淡淡的點了一下頭。
回想起剛剛在廚房門口看見的一幕,嚴嫂也開始不理解起了先生,小姐都再婚了,他怎麼還能那麼淡定,那麼開心,“那他怎麼還有心情唱歌?”
“嗯?”唐翩躚有些意外的挑了一下眉。
嚴嫂隨即把方才在樓下發生的事情講與她聽,“您是沒看到,剛剛我起夜去廚房去倒水,還沒進去,老遠就看見先生他手舞足蹈的把手裏那把摘到一半的芹菜當話筒,唱歌唱得可陶醉了,臉上的笑容賽過漫天的繁星。這五年多以來,自打您離開,他就沒笑過。我當時還納悶來著,心想先生帶回來的女人有那麼好,好得過小姐?以至於把他高興成那樣。現在我才明白,先生的喜怒哀樂從來都是圍繞著小姐您的。”
沒想到不過是一次有今日沒來日的重聚,他居然歡喜到這種程度,唐翩躚心裏頓時猶如針紮一般難受。
但,腦海裏隨著嚴嫂的話,想象出阿寺係著圍裙拿著青菜手舞足蹈的樣子,想來應該特別好笑,特滑稽,她又會情不自禁的唇角飛揚,閃著淚光笑著問身旁的嚴嫂,“他真的那麼開心,還唱起了歌?”
“不信我可以扶您下去看看。”嚴嫂點頭,“可能是太激動了,先生他跟個孩子似的,居然唱起了兒歌。就是那首什麼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以前我小孫女經常哼,聽多了,我都會了。”
想象中阿寺邊做著飯邊唱兒歌時的搞笑畫麵,唐翩躚笑著笑著,幸福和悲傷的眼淚交錯著流了滿臉。
她也不去伸手擦眼淚,就那麼揚著臉龐,唇畔微勾一抹淺笑,一臉陶醉又賞析的表情對嚴嫂說,“其實阿寺他,內心深處住著個一大男孩。別人看到的都是他殘忍狠戾的一麵,隻有我們這些身邊人看到的才是他的真性情。阿寺的心,比誰都要柔軟細膩。他這個人,也不如外界想象的那麼複雜,反而挺簡單的。隻是環境造就了他那樣一個略顯孤僻的性格,他習慣了把什麼都藏在心裏,獨自麵對一切。他喜歡一個人,就會無條件對他好。你若是真心待他,他恨不得把心都掏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