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湛天丞的腳步和呼喚聲來到他們房門外,一門之隔,近在咫尺。
耳朵恰巧貼在門上,門外但凡是有一點風吹草動,她都聽得一清二楚。
天丞哥的呼喚一聲一聲清晰的漾入她的耳膜,令她難受至極。
歉疚的眼淚不受控製的奪眶而出,浸濕了腮頰。
眼下,她一心期盼天丞哥快點離開這裏,以免受傷,自然也就無暇理會某個混蛋的嘲諷。
“合歡……”
門外,湛天丞找了這一路也有點累了,遂背對著窗口站在走廊的盡頭歇氣。
喘息之餘,他左顧右盼繼續呼喚著唐翩躚的名字,目光焦灼的從眼前那一排排緊閉的房門上掃過。
當視線停留在左手邊那扇離自己隻有兩三步之遙的房門時,他無意識的多看了幾眼。
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總覺得合歡應該就在附近,因為他依稀嗅到了她的氣息。
有那麼一瞬間,他很想上前敲一下那扇門,或者轉動一下門把,碰碰運氣。
可聯想起方才的幾次尷尬,他終究還是止步了。
仰頭,深吸了一口氣,湛天丞沉重的閉了閉眸。
不禁暗暗在心裏揣測,是不是合歡嫌他煩,聽見了他的呼喚故意不理他。
如果是這樣,他心裏雖然失落,卻也是放心的,總比她被那些不懷好意的公子哥勾搭強。
他就怕他去接電話的那段時間裏,她被那些不安好心的男人灌了酒,然後……
不會的,合歡沒那麼傻,應該不會發生那種事才是。
伸手揉起了眉心,湛天丞晃了晃混沌的大腦,阻止自己再胡思亂想下去。
豎著耳朵聽著外麵的動靜,聽見天丞哥的腳步聲好像停了下來,感覺得出他就在門外,因為他歎氣的聲音她聽的異常清楚,如此近的距離,讓唐翩躚整個人越發緊張的連大氣都不喘。
胸腔裏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連俢肆忍住想把她掐死的衝動,繼續追問,“就這麼在乎他的感受?”
“是!”不想騙他,唐翩躚再次果斷的點頭。
連俢肆怒了,反摟在她肩上的那隻手趁勢掐住她的脖子,“你還真敢回答,想死是不是?”
知道他不過是嚇嚇她,他才舍不得真的對她下手,唐翩躚也就沒往心裏去,淚眼婆娑的望著他,繼續相求,“連俢肆,我求你了……我真的不想再傷害他了,他太可憐,而我,太可惡……”
話還沒說完,想起外麵的人,唐翩躚就難受的抖著肩膀無聲的輕啜起來。
凝著她痛哭流涕的樣子,連俢肆是既氣的要死,又心疼的不得了。
抬手為她擦起了眼淚,他憤憤不平的小聲抱怨起來。
“你豈止是可惡,根本就是可恨!”
“說他可憐,我死都不服!他有什麼好可憐的!自從耍陰招得到你以後,這幾年他可謂是盡享齊人之福。為了防止我們舊情複燃,竟然把我的女兒寄養在別處。想想這些事,我他媽就窩火,就想把他五馬分屍挫骨揚灰!”
“這幾年你跟他的時候,可有想過我的難受?五年多以來,我完全是守著跟你的回憶熬過那一個又一個漫長的黑夜。這期間我他媽再難受,都沒出去亂來過!這個癟三,他有我可憐嗎?”
不抱怨還好,抱怨了一番,又想起了湛天丞的所作所為,連俢肆氣得兩眼直冒火。
見她一言不發,就知道圓睜著一雙哭得紅紅的眼睛似怒似嗔的瞪著他,連俢肆煩悶的抿了抿唇,毫不心軟的趁機威脅,“說不說?不說信不信我把門打開,當著他的麵……”
不等他說完,唐翩躚沙啞的聲音就將他打斷,“如果我告訴你,我從來都沒跟他過,你是不是可以停下來,是不是可以不再那麼恨他……”